本文转自:济南时报
□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 钱欢青这一本杨照的《诗的》,真是非常有意思,书名就两个字,“诗的”,意涵丰富而恰切:是诗对人生的影响,是人该有的诗意的生活,也是对我们该如何去理解诗的解答;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有关诗的一番混合了文学、人生和生命体验的混沌呓语。这样的小册子拿在手里,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愉悦在阅读之前就已产生,又在阅读之中持续涌现。只因为作者真诚凝视本人的内心,娓娓道来,都是触动过并长久留存在心灵的思绪,只因作者对现代诗的喜爱,“有着个人成长的感情因素”——“多么侥幸,我在十几岁时就接触到现代诗,教会我不要拒绝承认本人内在的不安,不要刻意麻痹、窒息本人内在的骚动。诗更为我找出一种诚实面对本人和别人不一样、不屑和别人一样的青春动荡的态度,向本人表达困惑、愤怒、疏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受。”这种基于个人生命成长的体验,让作者相信最好的现代诗,具备坚实现代性与现代精神的诗,“可以解救人”,解救少数无法理所当然地过“正常”生活的人。正是生命成长中“诗的”介入,让这本薄薄的小书诚恳动人。所以在书中我们看到,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度过一个疲惫的不眠之夜,杨照说本人一抬头在清晨远空云彩上看到四句——“在海滩陷落月晕升起之前/我已经思索过了树与泪与真理/在如垂泪般降着暴雨的森林/在痛苦后失神空洞的无可辩白命运里……”作者用这四句诗说出一种“不可能然而无法忘怀”的经验,同时说出的还有本人当时的领悟,“诗或许不可解,然而好诗必须提供丰富的暗示,让你觉得在眼底缭乱的不可解中,藏着可解的路径。好诗诱惑着你从不可解中努力寻求可解,你进入诗,于是诗也进入你。”虽然或许带着神秘,但在杨照的细密阐述中,诗或诗意的产生,成了一个可以触手可见的“物体”,换句话说,他以敏锐的感觉,捕捉到了诗或诗意的产生过程。在书中《一段诗的街道》一篇中,作者先是写了少年时代两条“最让本人着迷”的散步线路,然后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两条街道令本人着迷?如果是纯粹的散步,那么街道只是工具、手段而已,“但我又明白感遭到,这段街道和其他街道都不一样”,所以,“这段只要车辆、行人、树与风声、高楼与公寓的街景,一定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谜底”的揭开是因为摄影家布列松的一段话,如果细细品尝,这段话同样能揭开我们心中诸多跟“痴迷”有关的谜团,并进而思考诗和诗意如何在外景和内心之间交融产生。布列松说的是——“超现实主义者独自由街上游晃,没有目的地,但却带着一份细心、认真思考过的警惕,随时预备捕捉突如其来的细节,那种会掀揭出平庸日常经验表面底下潜藏着的惊人、慑人的实相细节。”当然还有对诗歌“技艺”本身的众多探讨。比如作者认为,现代诗中虽然“声音退位了”,可是“声音不可能在诗中完全消失”,诗依然具有强烈的音乐性,只是这音乐,是“远方好像有歌声”,而你“必须循着这些音符的暗示,认真地去倾听,甚至认真去重建零散音符间的隙漏,才能找到曲调、找到歌声”。比如,“诗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它不直接诉说,诗用不诉说来诉说,所以才能够保留那些一旦被诉说就破坏了的经验与心情。”但最珍贵的,作者说,还是要能在日常中捕捉到诗和诗意,如此,则生活就是诗意的,生命就可以抵抗黑暗的深渊。就像书中写到一个女孩听一个男孩描述海边听到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人这样描述海的声音。完全没有防备的,汹涌的泪水力争上游从她眼里流出……”杨照认为,这就是“强烈的诗意”时辰,这就是一首“隐然成形、必须存在的诗”,一首或许谁也写不出来,但“必须存在的诗”。是啊,没有这样一首诗,我们该如何度过人生,如何穿越这慌张、幽暗的岁月。
上一篇:亲爱的故乡和外省人(组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