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树枣文字网!

呈现“中国童年精神”诱人、独特的光亮 | 关于儿童文学新变化的探讨(二)

树枣文字 分享 时间: 加入收藏 我要投稿 点赞

 

中国童年专刊

New discovery

New developmentl

儿童文学新变化

作为文学的重要构成,儿童文学承担着满足儿童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的责任。新时代新征程呼唤着新的文学创造,这不只意味着儿童文学创作拥有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也意味着作家思想视野的极大拓宽。他们以大历史观、大时代观为指引,深入生活,深入儿童的心灵世界,以文学的方式记录时代步伐,描绘发展画卷,为儿童文学带来了创作与传播领域的新气象、新发展、新篇章。

(点击跳转第一部分讨论)

呈现“中国童年精神”诱人、独特的光亮

——关于儿童文学新变化的探讨(二)

采访对象

徐鲁(诗人、散文家、儿童文学作家)

李东华(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

李学斌(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

翌平(儿童文学作家)

王宜清(儿童文学出版人)

赵霞(儿童文学评论家)

采访者

本报记者 张滢莹

Q

近年来蔚为大观的现实主义创作中,描摹与书写现实是作品的重要构成,但同时,如何将其与艺术性、趣味性相融往往是一个创作难点,也是作品得以真正被儿童接受和喜爱的所在。从您的感受出发,如何才能将这两方面很好地结合?

李学斌:现实主义创作中如何将现实描摹、书写与文学表达的艺术性、趣味性相融确实是儿童文学创作中的一个难点。这要求作家不只要有面对历史、现实、未来三个维度“中国式童年”驳杂文化征候的思想洞察力和艺术概括力,而且还要有精确把握、熟稔运用、巧妙统筹包括叙事视角、构思方式、情节结构、言语表达等要素在内的深厚文学素养、能力。在这一点上,就我个人阅读视野而言,近年来蔚为大观的现实主义儿童文学创作中,真正将三者结合得水乳交融的作品委实不算多。《耗子大爷起晚了》《有鸽子的夏天》《童眸》《樱桃小庄》《吉祥时光》《将军胡同》《月光小镇》《阿莲》《挂龙灯的男孩》等可算是典范之作。

《耗子大爷起晚了》(上)、《将军胡同》(下)插画

在我看来,儿童文学以童年表达为核心,要谋求为儿童服务,首当其冲就是要有可读性、趣味性,要让儿童喜欢。这既是儿童文学的基石,也是儿童文学的高标。当儿童文学取消艺术深度,仅仅止于对童年现实的简单镜像式呈现或表象化描摹时,其艺术性、趣味性“难度”就矮化为刻意逢迎小读者的插科打诨;而当作家通过深切的思维洞察和审慎的审美锤炼关照芜杂的童年文化时,儿童生命发展时空层面的广度与精神世界的深度就依稀可见、熠熠闪烁了。就我个人的创作来说,我异常注重作品艺术深度背景下童年表达的趣味性。这是我文学努力的方向。

赵霞:实际上,对一切优秀的文学写作而言,现实书写与这种书写的艺术性、趣味性之间,从来不存在隔阂。现实主义并不意味着缺乏艺术性或趣味性,相反,在我看来,文学最重要的艺术性和趣味性,恰恰就在对生活的书写中。“现实”一词的面貌、内涵和趣味都太丰富了。如果一个具有良好的现实主义表现意图的作品让读者感到缺乏艺术性、趣味性,一定是因为作家还没有充分吃透这一现实,也尚未充分把握其表现的艺术和趣味。书写现实的前提是充分、深入地理解现实,不但理解其外在的表象,也理解其内在的精神,还能以文学的洞察和同情包裹它,穿透它。这样的书写,将因其面朝现实而充满诱人、独特的光亮。

徐鲁:作家李修文看了我的长篇小说《小菊的茶山》后,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以为知己之言。他说:“对一位作家而言,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是让他不断魂牵梦绕的,那也一定是他在本人的作品中要最终前往的。三十多年前,在那里从事过‘乌兰牧骑’工作的幕阜山区,就是那个让徐鲁魂牵梦绕和最终前往的地方——幕阜山区之于他,一点儿也不亚于那块‘邮票大小的故乡’之于福克纳。在这种意义上,也完全可以说徐鲁为他的《小菊的茶山》预备了三十多年。”这其实也道破了一个创作秘密:在关注现实、书写现实的背后,其实还有作家更长期的热爱、浸润、积累与发现。仅仅凭着对现实题材的满腔热情,而没有背后的长期的积累与发酵,很可能会率尔操觚,成为一个个“急就章”。

《小菊的茶山》内页

“生活之树常绿”。还有一些现实题材,那就需要深入生活,体验和挖掘生活中的鲜活的细节。我的《爷爷的苹果园》里的大量细节,就是深入乌蒙山区体验和发现的。例如春天里,洒渔河两岸傍水而生的柳树,萌生出了浓浓的绿色。乌蒙山乡亲把河岸的柳树叫做“烟柳”。这个名称很美,也很抽象贴切,我在别的地方从未听说过。

乌蒙山区的乡亲平时说话,喜欢用谚语。这些口头上的谚语和俗语来自切身的生存和生活经验,生动鲜活,又带着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比如:“不走山路不晓得平地,不吃苦荞粑粑认不得粗细。彝家人到哪里都晓得感恩知足。”“布谷鸟的心事,竹林子最晓得;儿子的心事,阿妈最清楚。”这些生动鲜活的谚语,都带着文学上的比兴手法,却是我想象和“创作”不出来的。只要从现实生活中获得了大量生动鲜活的细节之后,写出来的作品才能“接地气”,才能有着生动鲜活的艺术感染力。

翌平:每个时代都有标志性的现实主义作品,当下中国腾飞的历史时期更不例外。这要求作者对“现实”有深透的思考和理解,回望与坚持写作的初心。对现实应有敬畏,对写作怀存真诚,是写出好作品最基本的要求。好的现实主义作品,一定是激发了创作者的真情实感,前提之一就是对现实的渗透与潜出。我国的文学不断有深入现实的传统,不了解,无接触,凭空编不会产生可读的作品。现在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与现实主义有关的童书,但也存在数量庞大的与现实沾边的作品,依靠“查网”写作,转多手材料的创作会随着现实主义童书规模化出版大浪淘沙,最终留下的应该是用心、讲真情,与现实水乳交融的作品吧。没有夯实的现实基础,艺术、创新、文学恐无从谈到了。

Q

构成了他们丰沛的素材库,并因而呈现出一批优秀佳作。也有人提出,“永久的童年”需要在回望的同时,与当下的现实和当下的童年经验相连相通,才能拥有更长久的生命力。

王宜清:谈到这个问题,不得不引用博尔赫斯那句话:“一切伟大的文学最终都将变成儿童文学。”当代成人作家近几年参与儿童文学创作的很多,比如赵丽宏的《童年河》、张炜的《寻找鱼王》、叶广芩的《花猫三丫上房了》、裘山山《雪山上的达娃》、杨志军《巴颜喀拉山的孩子》,以及毕飞宇、虹影、阿来、孙惠芬、徐贵祥等,涌现了群体的“跨界”现象,在市场宣传和产品营销上呈现了“聚焦”效应。浙江少儿社出版过马原的《湾格花原》和《砖红色的屋顶》,以及最近获得“中国好书”的鲍尔吉·田野《乌兰牧骑的孩子》等。

《寻找鱼王》(上)、《童年河》(下)内页

以特定时代的童年成长写出超越时代的童年精神,展露他们对“人之初文学”的基本理念、价值立场、想象体验,无疑是成人作家的贡献。马原曾说:“回到童话是一次真正意义的奇妙之旅。”毕飞宇说:“让现在年轻人看看那个年代的童年和少年的生活。”张炜说:“有些感受和最后的印记是永远难以忘怀、永远难以褪色的。”作家很难脱离个体的童年经验这个天生的素材库。

但仅有个体回望是不够的,仅有眼前记录也是不够的,除了童年的一端,还有更深厚的人世间的一切素材等待被作家择取整合,纳入笔端。江苏的汪政先生曾在评论《乌兰牧骑的孩子》时提到,“孩子们所经历的人与事,那些奇异的现象,从未见过的动植物,那些让他们难忘的亲情、友谊,以及那些有惊无险的生活插曲,特别是在浓郁的民间文化氛围中他们对自然、历史、生命等等的认识、体验和感悟才是作品的重点,也是作品独特的精神内核”,这便是成人作家调动他的丰沛素材和生活经验而呈现的小说图景。作家不只是回望着故事中的上世纪60年代草原生活,而更是“发现灵魂深处的火苗”,勾连起了在“天苍苍野茫茫”日落月升之下永久的成长体验。这也是对“永久的童年”的切当注脚。

《乌兰牧骑的孩子》

对富有时代精神的文学疆域的不断开辟是作家的本位追求。当下迭代频繁和讯息密集的现实无疑给了作家极多的思考。但是童年像一条流动的河,你无法说清哪一段风光更好,哪一段视野更佳,静水流深、活泼喧哗都是自有样态。

翌平:对每位作者来说,创作儿童文学,童年经验一定是本人创作的源泉。童年经验与童年经历不是一回事,前者是一种感悟的心态、心情、心境,后者只是远去的记忆素材。童年经验可以让作者回到儿童的本人,感受他人的童年,它是创作的方法,是儿童三观和儿童质量的回归。对每位已成人作者而言,不可能“留守童年”“拒绝长大”,那样只是装小的大人,所以“永久的童年”这个题目适合学术探讨,从作品角度去看,更确切地应该是“永久的童年精神”。写当下或是从前的童年都很好,关键是能否真情实感地表达,能否写出童年和儿童的味道。

李学斌:童年不只是自然的生命存在,更是一种社会发现和文化创造。作为一种观念建构,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儿童常有,童年不常有(比如,欧洲中世纪就缺少童年)。当下,无论城市童年,还是乡村童年,都不同程度遭到不只在于以“回望”视角呈现了历史样态的童年面貌,让小读者体味并确证童年无可替代的生命价值,而且还以鲜活的文学样本为今天的童年提供了不一样的成长体验和文化参照。

从这个意义上说,虽然就文化外观而言,童年在不同时空、不同历史文化语境中固然有不同的样态和风貌,但其发生、发展过程中,以纯真、自在、快乐、梦想、创造为内核的精神旨趣却一脉相承、永久闪烁。在这个意义上,窃以为,只需表达出了“中国童年精神”,那就是优良的儿童文学创作,至于能否需要,或必须达成童年经验与当下现实之契合、链接,其实并不重要。

赵霞:过往和记忆本身就是意义,如威廉·福克纳所说,过去并未真正过去,过去就活在今天。因而,不必急于借“当下”来赋予“过往”价值。将过往的童年经验写出永恒的美感和价值,就是这种经验的生命力所在,也会是它与当下永久的联系。

毕飞宇、阿来、虹影的儿童文学作品

Q

从引进到原创,从“世界的”来到“中国的”,实际创作中,已有越来越多的作家深入中国故事的讲述,但其中,确也存在部分创作符号化、浅表化的问题。儿童文学的“中国故事”书写不只是文化自信的表现,也意味着言语、审美方式和文化内涵的重新对焦,在你看来,其中的核心特质,或者说最需要被凝聚和彰显的是什么?

翌平:从世界与中国的角度看,中国故事是特别重要的童书选题。现在的儿童文学创作部分出现符号化、浅表化的现象,最次要缘由还是太急,同时也对“何为传统”存在着知识与认识的“储备不足”。对传统文学、文化的重新解读、定义和认识,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对每个儿童文学作者而言,都面临着重新学习的问题,不能只靠本人的经验去书写因为不了解而写不了的内容,真正理解了传统,谙熟于心,才可能有创作的决心。其实每个作者真正寻找的还是传统与当下在价值、内涵、思想、表达相契合又各具不同的方方面面,写出传统之于当下的浮光跃金。

赵霞不断以来,“中国故事”成为了当代儿童文学写作重要的驱动力之一,也不可避免地催生出一些投机写作和出版的现象。但我认为,今天儿童文学领域朝向“中国故事”的写作中,有不少作品还是落脚在题材之上,对艺术的关注、思考和探索依然不够。然而艺术恰恰才是建构“中国故事”的文学身份与文化自信的关键。

“中国故事”的言语、童年和生活,应有其独特、动人的文学气味和气象。中国故事不是一个去寻求的外在标签。作为中国儿童文学作家,我们用本人言语写作,把本人的故事写好,它自然会成为令人难忘的中国故事。

新媒体编辑:张滢莹

配图:材料

每天准时与我们遇见的小提示:

221381
领取福利

微信扫码领取福利

微信扫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