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于世,就像一场跋涉。其间既有萋萋芳草、鲜艳鲜花,也会有荆棘密布、险滩暗礁,生活就是在惊喜与沮丧之间徘徊,又于幸福和悲苦之间兜转。快乐不是少数人的专利,只需情愿深入大自然,情愿放下心中的烦恼、忘记那些折磨人的忧伤,就可以收获天底下最舒畅的心情。唐代有一位才子,不只仕途极其不顺,亲人又过早离世,虽然不断沉浸在郁闷和难过之中,但有一次他在郊野中散步,不经意地就感到非常快乐。
南山田中行唐代:李贺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李贺,人称诗鬼,他的作品不只想象丰富,构思奇诡,而且意象生动、奇崛冷傲,表现出深刻的生命底蕴。诗人满腹才华,却生不逢时,只在世间度过了短短的27个春秋,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不过后世都非常怀念这位杰出的才子,他的作品更是流传千古。
有一年秋天,诗人在田间漫步,看见秋意浓浓、景色优美,不由诗兴大发。开篇一短一长,节拍明快,“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大意是,萧瑟的秋风擦过明净的田野,池塘中的秋水清澈幽静,杂草中的虫儿也在啧啧悲鸣。漻,表示水清而深。长句连用两个迭音词,一清一浊,有抑有扬,富于节拍感,也充满诗情画意。
接下来描写远处的群山风光,“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诗人放眼望去,只见云气笼罩着长满苔藓的山石,寒露从鲜艳的红花上一点点地滴落,宛如少女悲泣的泪珠。李贺的诗风果然凄楚迷离,充满了虚幻的想象,更是注重炼字,“冷红泣露”四个字描写精彩,整个画面如轻纱笼罩,又不断有愁云升起,令人感觉如梦似幻。
诗人又近观田野景色,“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诗人观察细致,笔触灵动,深秋九月,收割完毕的田野中,稻茬横七竖八地叉牙着,几只残存的萤火虫拖着暗淡的光点,在斜伸的田陇上飞过。
如此描写已令人迷醉其中,更为诗人不凡的文笔而惊叹,不过诗人又再接再厉,“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石缝中流出的泉水滴落到沙上,远处阴森的磷火好像漆一样闪亮,游荡在松枝之间宛如松花。李贺为读者展示了一幅幽冷凄清、甚至有点阴森可怖的画面,为透显露诗人对泉水的喜爱,不只清澈见底,而且愉快流淌,让人顿生愉悦之感。
李贺田野漫步,这首古诗用语奇特,最初7个字彰显诗鬼的风格。作者用词讲究,意象鲜明,更善于构造一种诗意的氛围。虽然描写清幽冷寂,却可以感遭到首诗所写的夜景幽静而又阴冷,是李贺惯用的笔调。尤其最初一句“鬼灯如漆点松花”,构思用语奇特,冒出了一股阴森的鬼气,可是与全诗的情调又非常和谐,不愧是流传千古的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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