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农》其二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西餐,
粒粒皆辛苦。
这首诗是唐代李绅所写。
李绅(772—846),字公垂,润州无锡(今江苏无锡 )人。
在唐宪宗元和元年(806)时,李绅中了进士。学过《范进中举》的人都晓得进士是什么,进士类似于现在的公务员,考上了就能出仕当官了。
但是李绅这个人作为文人,难免有点傲骨,在中了进士后做节度使李锜幕僚时,因不满李锜谋叛而被下狱。不过自古就有文人相惜这种情结,作为才子,李绅在官场上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例如和他一起参加科考而认识的白居易、元稹,他们的交往就非常密切。
在唐武宗时,李绅出任过宰相,后来出任淮南节度使。这个官职可不低了,拿现在的职务来看,相当于是部长省长级别。而且节度使是什么职务?那可是封疆大吏,是地方一把手,手握重权,叱咤一方,绝对是地方的一位明星人物。
了解唐朝历史的都晓得唐玄宗时期的安史之乱,安禄山就是节度使,能够起兵叛乱,把唐玄宗从长安一路杀到四川,晚节不保,被迫退位。虽然李绅这个节度使的权力没有安禄山大,但在唐朝来说,那也是一位有实权的人物。
李绅在官场上可不是吃素的,他善于钻营站队,成为当时“牛李党争”中李(德裕)党的重要人物。牛李党争从唐宪宗开始,到唐宣宗时结束,持续了将近40年,两党互相争斗,最终以牛党苟延残喘、李党退出地方政权而告终。
李绅在相位上任职四年,因为中风而辞职。后来病逝于扬州,终年75岁。在唐代,那时候人生七十古来稀,李绅也算是高寿的男人了。
李绅经历了宦海浮沉,牛李党争几乎伴随了他一生的政治生涯。他的次要成就在于文学创作,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产生过巨大影响的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之一。
李绅是唐代第一个无意识地以“新题乐府”为标榜、把诗歌和传统的古题乐府区别开的诗人,已经写过《新题乐府》二十首,可惜如今已经失传了。在他的影响下,元稹和白居易纷纷写了和诗,由此开启了新乐府运动。
李绅最有名的诗是《悯农二首》,是地道的新乐府,是新乐府运动中的杰作,历经千年,传唱至今,经久不衰。
别看《悯农二首》这首诗里的内容写得如何悲天悯人,同情农民。现实上,李绅是酷吏,生活豪奢,为官酷暴,滥施淫威,无情无义。听说,他喜欢吃鸡舌头,一顿鸡舌菜要杀掉三百多只鸡才能做成。虽然没有确切的依据可以考证,但他的生活奢靡却被刘禹锡写进了诗里。刘禹锡去李绅家赴宴后写的诗《赠李司空妓》:“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不过这首诗同样遭到很多人质疑,因为李绅一辈子没有做过“司空”这个职位,有人认为这是宋人捏造出来抹黑李绅的。
随着官位的不断高升,李绅的生活越来越奢靡,同时代的韩愈、贾岛、刘禹锡、李贺等人对他嗤之以鼻,不屑为伍。道不同,不相为谋,文人相轻,李绅的名声在当时确实不太好。
李绅死后,因为是酷吏,死后也要接受惩罚,因而他遭到了“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的处罚,这也是盖棺定论的意思。
李绅是无锡历史上第一位宰相。无论功过,都已经埋进了历史的烟尘里。如今,我们学习《悯农二首》这首诗时,不要把诗人想得有多么高尚,更不要用“文如其人”来想象诗人的人品和情怀。因为,人性是复杂的,人的性情是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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