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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阮离国最繁华的莫过于京都,而京都中最奢侈富丽的莫过于销金窟绮仙阁。绮仙阁有三宝:一是可谓御膳的美食,二是阁内各有千秋、美不胜收的装饰,三是美艳倾城、艳冠京华的老板凤晚裳。
凤晚裳,是一个谜,一个全天下男人都想要解开的谜,就连不少女子都十分猎奇。人人都猎奇凤晚裳的背景,但是这个美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谁也查不到她的来历。美人风姿,见之忘俗。富丽华裳的京都权贵攒聚,更是皇城所在之地,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当初绮仙阁刚开时,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个新冒出来的势力。然而那一晚,凤晚裳登台,红衣妖娆,轻纱掩面,凤眸微挑,便是万种风情。一舞扬名整个京城!
绮仙阁霎时日日夜夜人满为患,只为睹凤姬的一抹华彩。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将这个绮仙阁放在眼里,没有背景,在权贵云集的京都如何存活呢?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等着看绮仙阁的笑话。
然而,美人有毒!在一个权贵找上绮仙阁麻烦却被直接罢黜、赶出京城后,再也没有人敢动心思。所有人都晓得绮仙阁是有人罩着的,虽然这个人从来没有露过面。而绮仙阁的美名就此传扬,渐渐地成了京城的销金窟。
绮仙阁四楼,一名清丽的女子步履匆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地走进了一间卧房。房中熏着清幽雅致的兰香,镂空的雕花窗,细细碎碎的夕阳从外面投射进来,飘逸的软烟罗纱幔,掩映着紫檀木雕花的大床,上面铺着素软缎的锦被。旁边几步处是一个黄梨木的屏风,上面是用天蚕丝织成的如意牡丹图,典型的苏绣,而且还是双面绣。大朵大朵的牡丹形状各异、颜色多彩、争妍斗艳。转过屏风,是一张书桌,旁边的是一个书架,上面放着一些闲碎的游记、野史之类的书籍,再往前是一张美人榻。榻上此时正躺着一位慵懒妖娆的红衣女子。衣服用的是全京城不超过五匹的云锦,金线在裙摆和袖口处勾勒出五翟凌云花纹,包裹住诱人的曲线。一把玲珑的折扇挡住了女子的容颜。
听到唤声,女子稍稍动了动,折扇从脸上滑下,侍立在一旁的清丽女子立即上前半步,接住了那把折扇。一张美到极致的容颜暴显露来。乌黑如泉的长发藏匿在红衣裙中。长长的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颤了颤,慢慢掀开,显露一双媚意天成的凤眸,却比风流多情的桃花眼还要勾人,此时凤眸中还含着隐隐的未清醒的水雾,倒是散去了三分的媚意,染上了七分的娇意,显得可爱得紧,让人的心都化了。
等眼中的水雾散去,凤眸才真正的显露惑人的华彩。真的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慕春~~”娇媚入骨的声音,让人心都酥了。
慕春脸上显露温婉的笑意,“小姐,该起身了,今天您有一场表演。”
凤晚裳嘟了嘟红唇,耍赖道:“不要嘛~~,昨天陪蒹葭演了一场戏,好累哦!”
慕春显露无法的神色,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语。
过了半晌,凤晚裳终于将身上的那份懒散散去,“慕春,梳妆。”
“是,小姐。”慕春眼中划过了然的笑意。
第二章:初遇
慕春给凤晚裳整了整凌乱的衣裳,挽了一个飞仙髻,插上孔雀状的金步摇,用花瓣做的口脂点上朱唇,不只颜色鲜嫩,凑近了还有一股幽幽的芳香,眼尾用朱砂划上妖娆的曼珠沙华,额间是鎏金的蜻蜓点翠金钿,琉璃烧制的铜镜中映出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容,真真的是妖娆美艳到了极致。就连身后的慕春都不由地一滞。
凤晚裳察觉到身后人明显的走神,无法地伸出如玉的手,屈指,轻敲在她的额头上,即便是这一番简单的动作,美人做起来,都好像画一般美丽动人,本就娇媚的嗓音又特意放软,让人的魂都不由被勾走了。
“慕春~~”
慕春回过神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羞郝之色,只是含笑道:“小姐果然是这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真的是每一次都能让人看呆了去。就是不晓得谁以后有这个福分,能入得了我们小姐的慧眼?”
凤晚裳撇撇嘴,“嫁人有什么好的!再说,要能入我的眼,那好歹也要跟我长得一样好看吧!”
慕春捂嘴笑道:“那估计还真的是困难了,小姐这美貌哪里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凤晚裳勾唇,朝镜中的本人抛了个媚眼,娇笑道:“这话我爱听。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是,小姐。”
两人踏出房门,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小姐!”
凤晚裳抬眸,语气慵懒:“安夏,那个城南顾家的二公子又来了?”
安夏呆了一下,下意识地询问道:“小姐,你怎样晓得的?”
“除了那个难缠的小狼狗,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头疼?”
安夏和慕春早已习惯自家小姐的语出惊人了。
“还是怪小姐的魅力太大!”安夏佯装抱怨道。
凤晚裳扬了扬眉,抚了抚本人的面容,“难道生的太美还是我的错吗?”
慕春扬了扬唇角,“要我说这顾小公子也真有意思。人人皆知,世代清贵的城南顾家有两位公子。长公子,美华章,工诗书,擅琴棋,衷白衣,似谪仙。这二公子却偏偏生了副鲜艳风流的性子,还偏生喜爱好看的美人,听说为了这个不知被顾大人打了多少次,却死性不改,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
凤晚裳站在楼梯上,美眸扫视着下面的热闹喧哗的景象,“不过那小子还是有点准绳的,虽爱美人,却不爱色,再加上长相确实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容忍他到现在了!”
安夏和慕春都笑了。
凤晚裳面上带着轻纱,风姿绰约地从楼梯上向下走。
下面的人登时迸发出更大的喝彩声。
“凤姬!凤姬!凤姬!”
凤晚裳裸露在外面的多情的眉眼,眼波一转,便是万种风情。
安夏和慕春安静地跟在后面,台上已经有两名女子等着了,一人抱琴,一人执笛。正是凤晚裳的另外两个贴身侍女,晴秋和含冬。安夏和慕春也上了台,一人吹箫,一人怀抱琵琶。
凤晚裳姿势慵懒从容地走上台,双手悄悄一展,广袖展开,如欲飞的凤凰。整个绮仙阁都安静下来。
娇糯软媚的女声悠悠响起,“今日给大家表演一舞,名《凤凰于飞》。”
整个绮仙阁登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凤晚裳转身,做了个起势动作。音乐开始响起。玉足翩跹,红衣展袖,纤腰慢拧,裙裾微扬,美目流转,顾盼生辉!众人如痴如醉地看着台上的女子轻盈优美、仪态万千的绝色,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一分,生怕惊扰了天上仙。
乐音突然转急,女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舞台半空突然飞出数十条红色的绸带,厅中仿佛泛起红色的霞云。女子腾空飞至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袂飘飘,一仰首,一展袖,一抬腿,真的恍若高贵的凤凰!
大堂之中掌声四起,惊叹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凤晚裳从红绸上飘然落下,轻轻一福礼,刚预备转身离开,却被突如其来的嘈杂声给阻了脚步。
绮仙阁的大门被突然撞开,一群士兵冲了进来,把守住大门,不消片刻,一名蓝衣男子走了进来。
凤晚裳抬眸望过去,正好对上一双澄澈温润的双眸,心猛地跳了一下。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
第三章:初次交锋
走进来的男子真的是生了副顶好的样貌,他身穿一件靓蓝色衣衫,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龙凤纹腰带,黑玉般柔顺光亮的长发有淡淡的光泽,肌肤白净细致如美瓷,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异常,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一双黑眸耀眼沉静,似蕴着浓艳星光,一眼便让人沉醉。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然而此时那如桃花一般的薄唇却抿成了一条直线,显出了几分威严。凤晚裳心中有些可惜,那唇笑起来定是异常好看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便不动,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凤晚裳失神地喃喃道:“慕春,你说顾家长公子似谪仙,我看这人才真正是天上仙呢!”
站在身后的慕春闻言,美眸中划过无法之色,自家小姐还说别人爱美人,她不是本人也喜欢美人嘛!不过,眼前这个美人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慕春看向下方的男子若有所思。
“慕春,那个男人是谁?”凤晚裳带着点小激动愉快地问道。
“小姐,那是七年前的状元,现在的温丞相温扶轩。”
“他可有妻妾可有婚约?是哪一家出来的?家中还有谁?”
“小姐,温丞相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由前任太傅林大人收养,七年前考中状元,两年前登上宰相之位,现下二十有四,府中没有妻妾,也没有听说有婚约在身。”
凤晚裳眯了眯美眸,这么一个宝贝竟然还是无主的,那不赶快占为己有,还等什么呢!
慕春在身后提示了一句,“小姐,别看温丞相表面上温和可欺,但是你看他已经牢坐两年丞相之位,就晓得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小姐,你别冲动行事。”
凤晚裳转过头,一双又媚又娇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慕春,“慕春,你家小姐就是那种被美色冲晕头脑的人吗?”
慕春赶紧别开眼,无法地扶额,“不是。您不是,好吗?”心中暗道:您这么美,怎样都行!
凤晚裳这才满意地转过去,整了整仪容,将眼中的灼热稍稍收了收,莲步款款,走至台子边缘,广袖一展,姿势悠然地坐下,一双玉足隐在红衣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不知这位大人突闯我绮仙阁是为了什么?”声音真的是又娇又媚。
温扶轩其实从一进来,就留意到了这个女子,也很难让人不留意到她。一袭红衣妖娆,轻纱掩面,只显露一双美眸,偏偏就是那一双美眸,都能让人魂不守舍。这个女子即便跳舞穿的比起那些舞姬也保守得太多,偏生比那些女人还要妩媚勾人。那股媚意似乎溶在了骨血之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便是万种风情。温扶轩来之前,自是已经了解了情况,定了定神,温和有礼地道:“凤姑娘,抱歉打扰,我想找你们绮仙阁的思柔姑娘一叙。”
凤晚裳突然从台上跃下,红衣翩跹,好像优雅高贵的波斯猫,走至温扶轩的面前。走近了,凤晚裳才发现面前的人长得是真的好看,好无死角啊!凤晚裳美眸中突然蒙上一层水雾,凑近温扶轩道:“你来这难道不是为了我吗?我没有思柔好看吗?”声音又软又糯,仿佛含着无限的冤枉,任任何一个人也不舍得她冤枉半分。
温扶轩黑眸微张,不晓得为什么眼前的女子突然泫然欲泣起来,而且还凑那么近,他似乎都能闻到对面女子身上那幽然的芳香。温扶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如果忽略那有些慌乱的步伐和霎时通红的耳尖,光看那张波涛不惊的面容,或许大家还以为他面对如此美色都是冷淡异常呢!
“还请姑娘自重!思柔姑娘是漕运使张大人被杀之前最初所接触的人,我要带她回去审问。”
凤晚裳美眸中蕴着笑意,原来还是一个纯情的雏儿!真的怎样看都可爱啊!
“温大人,可曾听过我绮仙阁的规矩?”
“不曾。”
“慕春,来告诉我们的丞相大人一声,我们绮仙阁的规矩是什么?”
“是。”暮春面无表情上前半步,“绮仙阁的规矩有三条,第一条,绮仙阁内不得发生冲突,发生冲突者,不论缘由,一律打出,不得再进入绮仙阁。第二条,只要我们绮仙阁的姑娘心甘情愿,才有资历成为入幕之宾。若强行不顾意愿者,二十鞭和三十杖,死伤不论。第三条,绮仙阁的人没有阁主同意,不得在外滞留。凡是入了绮仙阁的人,默认同意上述规矩。”
凤晚裳斜睨着他,“温丞相可听懂了?”
温扶轩眉尖轻蹙,若不是这绮仙阁背后站着那位,他不想卷入进去,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第四章:谁占上风?
凤晚裳眼角一挑,媚意顿生,“当然若是温丞相,也不是没有商讨的余地。”
温扶轩抬眸,骨节分明的双手交叠一揖道:“还请凤姑娘赐教。”
凤晚裳美眸微亮,莲步轻移,上前半步,“温丞相这么好看的样貌,却不断板着一张脸,未免也太无趣了。不如温丞相给我笑一个如何?”
“放肆!你当丞相大人是什么人?”温扶轩还未说话,身边的护卫就已经跳了出来指控道。
凤晚裳眸光微转,移到那人的身上,本来含笑妩媚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像是含着万丈寒冰,“你家大人还没有说话,你又算什么呢?”
那人面色涨红,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温扶轩一抬手给阻止了。
“长青,够了,你先退下。”
被称为“长青”的男子狠狠地瞪了凤晚裳一眼,不甘地退了下去。
温扶轩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道:“不知凤姑娘所说是不是真的,只需我、嗯,笑一下,就让我们把思柔姑娘带回去?”
凤晚裳一个转身,裙摆轻扬,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度。凤晚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纤细的玉手支撑着玲珑的下巴,虽然看不见具体面容,但是那一双盈盈的笑眼此刻装得全是温扶轩尴尬害羞又强装镇定的容貌,心中暗笑不已,这温丞相还真是纯情又可爱得紧啊!
“自然,我说的话绝对失实。”
“好。那就请凤姑娘记得恪守诺言。”
凤晚裳期待地盯着温扶轩。
温扶轩慢慢吐出一口气,绯色的薄唇先悄悄抿了一下,然后唇角微弯,掀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然而那笑容即便再浅,也让人冷艳异常,真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然而凤晚裳却像得到了兴味,连之前美眸中不断含着的笑意都淡了几分,“罢了,罢了,温丞相这笑,还是真心实意时再笑吧!真的是白费了一张脸。”
温扶轩抿紧了唇,羽睫微垂,遮住眼中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道:“还请凤姑娘恪守诺言。”
凤晚裳没有回头,径自走回舞台上,穿上秀鞋,莲步款款,向楼梯上走去,娇软却带着丝丝凉意的女声响起,“思柔,去跟温丞相走一趟。晴秋,你陪她去。人怎样出去的就怎样回来。”
舞台后面转出一个清秀婉约的女子,朝着温扶轩盈盈一拜,“民女思柔见过丞相大人。”
晴秋在这个空档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此刻走至温扶轩的面前,“丞相大人,请吧!”
温扶轩抬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楼梯上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掩下眼中复杂的神色,手轻挥,“两位姑娘请,我们走!”
划一划一的步伐,脚步声渐渐远去,凤晚裳立在二楼的楼梯口,意兴阑珊地瞥了一眼,转身上了楼。
第五章:顾家二公子
然而才至三楼,就被人拦了下来。
“凤姐姐!凤姐姐!留步!”
凤晚裳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回过神,就看一稚气未脱却难掩姝色、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朝她匆匆而来。如果不是那一番男子装束和脖子轻轻突出的喉结,或许会以为是哪家小姑娘扮的少年郎。凤晚裳虽说头疼顾文胤黏人的性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还是很令人赏心顺眼的。
“顾文胤,你怎样又来了?”
来人立马垮下一张俊容,“凤姐姐,我虽说长得不如你好看,但是这张脸也不算难看吧,为什么你这么不待见我啊?”
凤晚裳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是少来几次,我就待见你了。”
顾文胤嘟了嘟嘴,“凤姐姐,我难道来得多吗?”
凤晚裳哼笑了一声,“一个月三十天,你二十天都在这儿,我每次出场都能看见你,你说你来得还不多吗?”
“那不是还有十天我不在吗?”顾文胤不服地嘟囔道。
凤晚裳冷笑一声,“是啊,那十天一般都是你被你爹关禁闭跪祠堂无法出来。”
顾文胤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凤姐姐,你晓得啊!”
凤晚裳身后的慕春等人都笑了起来,这顾小公子确实好玩,也无怪乎小姐每次都一副嫌弃不耐烦却也会跟他调笑几句。
“好了,别傻笑了,过来找我干什么?”
顾文胤这才敛了敛笑容,想起闲事来,“凤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下去帮你呢?那个温什么的,就算是个丞相,我也不怕他,只需我出面,他一定不会为难凤姐姐的。”
凤晚裳想起刚才的一幕,为难本人?她为难别人吧!不过想起刚才温丞相那害羞矜贵的容貌,还真的是可口得紧啊!凤晚裳想着,眯了眯凤眸,玲珑的舌尖舔了舔绯唇。
“凤姐姐?”
凤晚裳回过神来,“为难?放心吧,他为难不了我的!这件事还用不上你出面,你一出面,反而事情更糟。”
顾文胤刚不服气地想要反驳什么,却被凤晚裳挑着眼角轻瞥了一眼给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了。
“好了,你还不回去吗?我记得你家是有门禁的,你再不回去,是又想被罚跪祠堂了吗?”凤晚裳扫了一眼不远处都快急哭了的小厮道。
顾文胤这才清醒过来,大惊失色道:“糟了!门禁!凤姐姐,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找你玩啊!元宝,我们快走!”
不远处的小厮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赶紧跟上。
百里妙音看着两人快速离开的身影,还间或夹杂着顾文胤的抱怨和元宝的求饶声。
“该死的,元宝,都这个时辰了,你也不晓得提示提示你奴才我!”
元宝冤枉地嘟囔道:“小公子,明明是你不断沉浸于凤小姐的美色,拔都拔不出来,还怪我!”
“嗯?元宝,你胆子不小啊!竟然都敢调笑你奴才我了?”
“不敢不敢!元宝不敢了!公子,我们快走吧!”
安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顾小公子真是太好玩了。”
凤晚裳隐在面纱下的唇角也弯了弯,确实是个活宝,转身上了四楼,回了房间。
第六章:顾家谪仙
而紧赶慢赶回到顾府的顾文胤和元宝远远地看见了顾府紧闭的大门欲哭无泪。
元宝都快急哭了,“公、公子,这、这可怎样办啊?”顾文胤赏了他一个暴栗,“你急什么,我还没急呢!怕什么,跟我来。”顾府侧墙,“公、公子,你好了没?”
“诶、诶,还差一点。”
“你再使点劲。”
元宝憋红了脸,用力地抬了抬身子,顾文胤终于够到了墙头,动作熟练地爬了上去。
“好了,好了,我上来了。”
元宝在下面,小声地唤道:“公子,公子,还有我呢,别忘了我呀!”“晓得了,晓得了,别焦急嘛,我这就拉你上来。”就在两人偷偷摸摸,一路潜进本人院中时,顾文胤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看到坐在院中的自家兄长,糟了!完了!
“回来了?”清冽如冰雪的男声响起,男子一抬首,那如雪的容颜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面如玉,眉如山,眸如星,唇如樱,皎如玉树临风。一袭白衣,银辉淡洒,真如画中仙。确实不负谪仙美名。
顾文胤晓得本人逃不过去了,只得丧气地低着头走至本人兄长面前,“大哥。”顾清和点了点头,“嗯,还晓得我是谁,那怎样乐不思蜀到连家都忘了回呢?”“大哥~~,我这次真的是不小心忘了时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千万别告诉爹,好不好嘛?”顾文胤撒娇道。
“不小心?三日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大哥~~”
“那绮仙阁真那么好玩?家里什么没有,让你对那念念不忘!”谈及绮仙阁,顾文胤立即来了精神,“大哥,你是不晓得,那绮仙阁的老板凤姐姐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只凭那一双眉眼,就让人念之不忘啊!”顾清和一向清浅无波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无法之色,自家弟弟好美这个毛病,他也是晓得的,“你说你现在还没见过那姑娘的整张面容?”顾文胤丧气地点头,“对啊!”
顾清和这才起了讶异的心思,自家弟弟对美色有多看重,他是晓得的,凭一双眉眼就能将本人弟弟魂给勾住的,还勾了这么久的,这个人长得该有多好看呢!顾清和一向平静的心湖也起了点点的涟漪。
“大哥,这真的是最初一次,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吗?”“家规一百遍,抄完才能出府。”
“啊?”
“一百五十百遍?”
“不,不,不,一百遍就一百遍。”顾文胤讨好地笑。
顾清和颔首,站起身来,“早点休息,明日再开始抄吧!”等到自家兄长离开之后,顾文胤才仰天长叹一声!
第七章:审问(上)
凤晚裳上了四楼,回到本人屋中,坐到镜前,慕春在她身后给她摘下首饰,安夏忙着整理床褥,点上熏香。不消片刻,含冬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小姐,皇后娘娘让您明天进宫一趟。”
本来懒懒散散、凤眸微阖的凤晚裳听到这句话,立即睁开了美眸,小脸皱成一团,满面的苦色,“啊?魏蒹葭到底要干什么啊?又要我去陪她演戏,好累哦~~~”
慕春三人都含笑不语,自家小姐这娇揉的性子,现在也只是嘴上抱怨抱怨罢了,明天肯定还是会去的。
果不其然,凤晚裳抱怨了一下之后,就嘟唇道:“好啦好啦,晓得了,晓得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某人突然来了精神,“慕春,你去查查今晚思柔被牵扯进去的那个案子,顺便再帮我查查那个秀色可餐的丞相大人。”
慕春笑意温婉,面色不变,似乎完全没听到自家小姐是用怎样一种垂涎的语气对着清贵高洁的丞相大人的,“好的,小姐。”
折腾到这么晚,凤晚裳也累了,慕春等人帮她整理好床帐,便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丞相府中一切才刚刚开始。
晴秋柳眉微蹙,盯着面前的丞相府的烫金匾额,面色不善:“丞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审问是到丞相府审问吗?而且,这种案子不应该是大理寺管的吗?为什么丞相大人亲身去提问呢?”
长青呆在自家奴才身后,之前本就在凤晚裳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听到晴秋的质问更是生气,语气强硬地道:“我家大人想把人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你不过是一个陪同的,哪里来那么多的问题!”
晴秋凌厉的目光戳在长青的脸上,神色轻蔑又不屑,“丞相大人,我建议您还是好好管教一下下属,不要让他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吠!”
“你!!”长青气得面色涨红,握着佩剑的手嘎吱作响,像是下一刻就要拔剑而出。
温扶轩一抬手,阻止了长青的动作,面色平静,看不清息怒,甚至看向晴秋的目光也是如水一般的沉静。但是却让晴秋下意识地眯了眸,心底用上一股危险的感觉,也是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即便再怎样皮相惑人,也是稳坐丞相之位的人,怎样可能那么简单呢?是她太过大意了。
“漕运使张大人是朝廷重臣,于昨夜突然被杀害,皇上大怒,将此事移交给我处理。思柔姑娘是昨夜与张大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将她带回来问话。但是并没有证听说明思柔姑娘就是疑犯,所以才冒昧将人带到府中,而不是带到牢狱审问。不知晴秋姑娘还有什么疑问?”
晴秋眸色渐深,这一番话下来,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甚至还隐隐透显露是维护她们名誉的意思,眼前的人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少招惹为妙,不要给小姐惹麻烦了。相通了之后,晴秋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那就多谢丞相大人如此为我们着想了。”
“如此甚好,长青,请两位姑娘进去。”
第八章:审问(中)
长青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在前面带路。
晴秋虽看不惯他的目下无尘,但是也犯不上跟这种智勇双全的莽夫计较,默不作声地带着思柔跟在后面。
在丞相府中七转八绕,晴秋不动声色地记下路线,顺便打量了一番府中的布置,雅致又不失神韵,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很有档次的人,心中对温扶轩的印象又上调了一点。
长青将人带到一个空着的院落中,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
“喏,就是这里,进去吧!”
思柔莞尔,走了进去。晴秋刚预备跟上,就被长青给拦了下来。
“她进去,你不能进去。”
晴秋挑着眼角,斜睨着他,语气不耐,“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她是涉案人员,审问内容涉及机密,非相关人员不能旁听。”晴秋唇角挑着冷笑,“是吗?如果这样,万一你们屈打成招,不是就没有人晓得了吗?”长青立刻就火了,“你胡说什么!我家大人一向清正廉洁,怎样可能做出屈打成招这种事?你休得污蔑我家大人!”“呵。”晴秋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坚持进去,抬眸看向思柔,“思柔,一切照实回答就行,不用担心。”思柔温婉地笑了,点了点头,泰然自如地坐到房中独一的一张书案前面的椅子坐下,等待着温扶轩的到来。
晴秋转身,瞥了长青一眼,就做到院中的石凳上等着。
不消片刻,温扶轩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一个面容清秀,穿着不起眼的灰衣,应该是他的小厮或是属下什么的。另一个则穿着官服,面容白净,是个俊俏的儿郎,可惜在温扶轩的映托下,就略显得寡淡,黯然失色了。
“晴秋姑娘,劳烦你在此稍等。”
“无妨,还请大人速战速决,我还等着回去复命。”温扶轩略一颔首,便带着人进了屋,只是在进屋之时,对着长青道:“长青,去端杯茶水给晴秋姑娘。”长青刚想说什么,看到自家大人的神色,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坐在不远处的晴秋还是第一次见长青这么乖顺的容貌,登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
而之前那个灰衣青年则接替了长青的位置。
思柔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温温柔柔地行礼道:“民女思柔见过两位大人。”“思柔姑娘免礼。”
温扶轩带着程子染坐到案几后面,“思柔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就是询问你几个问题,还请思柔姑娘照实交代。”思柔莞尔,“民女定当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昨晚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张大人的?”
思柔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戌时二刻到三刻左右的样子。”“那他又是何时离开的?”
这一次思柔倒是没有再想,而是肯定地道:“二更天的时候。”“思柔姑娘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当时我听到了外面打更的声音。”
“张大人平时很喜欢到绮仙阁吗?”
“嗯,来得还算频繁,四五日就去一次。”
“每次都是思柔姑娘作陪吗?”程子染问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
思柔了然地一笑,面上却十分的坦荡,“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我作陪,但是我也会有不舒服的时候,那就是别的人作陪。”“那张大人平日喜欢干什么?”
“张大人平日还算规矩,喜欢听曲,尤爱昆曲,每次来我都都会给他唱一段,剩下的就是陪他坐坐,喝喝酒,剩下的就没啥了。”思柔一抬头,看见程子染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容貌,眉宇间染上些许不悦,“这位大人不会以为我们绮仙阁是做那种生意的吧?我们绮仙阁的姑娘可不是那么随便的,没有三书六礼,也想勾搭我们,哼!”程子染不知所措地慌忙解释,“对不起,思柔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对不起。”“大人不必如此,我们早已习惯这种看法了。”温扶轩静静地扫了思柔一眼,岔开了话题,“那昨晚张大人可有什么特殊之处?”“特殊之处?好像没有什么吧!倒是跟平常一样,听了一段曲,看了一会儿歌舞,就离开了。诶,等一下。”“思柔姑娘想到了什么?”
“要说特别之处,好像就是他昨日点了一壶秋白露。”“秋白露?”
思柔看着两人有些茫然的容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秋白露是我们绮仙阁有名十大美酒之一,号称一两一金。你们明白了吧?”温扶轩和程子染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深意。
第九章:审问(下)
“张大人只要昨晚点的秋白露吗?”
思柔掩唇笑了,“一两一金,这一金可不是指一两黄金,而是指一锭金元宝,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得起的。虽然张大人出手也算阔绰,但是这秋白露也不是......”剩下的话消失在唇齿间。
但是温扶轩和程子染都明白,漕运使虽为正三品,且也是一个肥差,但是张大人此人虽有些小毛病,为人却胆怯得很,不敢做出那些贪污受贿之事,所以根本就不是喝得起秋白露的人。那么他是哪里来的钱呢?
“除此之外,思柔姑娘还能想得起什么吗?”
思柔垂眸,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其他的了。”
“那天张大人说过什么吗?或者提起过什么人吗?”
思柔柳眉微蹙,“没有,那日我仅仅是陪坐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张大人说起什么。而且张大人这人一向不在我们面前说公务官场上的事,让两位大人失望了。”
程子染闻言,惊异地抬眸看了思柔一眼,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聪慧如此,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然而温扶轩闻言,却有一中意料之内的感觉,思绪又飘到了今晚所见的那个奥秘莫测的红衣女子身上,心中总有一种预见,她手底下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吧!而这种预见也在初相处的晴秋和思柔身上印证了。
“大人、大人!”程子染稍稍拔高了声音。
温扶轩回过神来,“我没事。”
程子染点点头,“那大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温扶轩垂眸,看不清楚眼中的情绪,语气平静,“今晚那个红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
程子染和思柔都惊讶地看向他,似乎完全没想到话题怎样会突然扯到另一个人身上。
思柔想起今晚所见,弯唇笑了笑,美眸中染上戏谑,敏锐地抓住话语中的“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什么人”,虽差一个字,意思却完全不同。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思柔略带感慨地说出了这句话,然而不论是程子染还是温扶轩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尊崇和真诚。思柔对上温扶轩的目光,玩味地眨了眨眼,“剩下的还要大人亲身去感知了。”
温扶轩没有再多说什么,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个问题不是出自他之口一样,继续交代道:“询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劳烦思柔姑娘走这一趟了,若是思柔姑娘想到什么,还请照实告知。”
思柔颔首,“这是自然,那两位大人,民女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嗯。”
思柔站起身来,娉娉袅袅地往屋外走去,和院中等着的晴秋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程子染侧身,看向身旁的人,“大人,我们下面该怎样办?是不是从那金锭入手?”
温扶轩站起身来,“明日再去张府一趟,那里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线索,比如一笔突然起来的横财。”
程子染立时明白了他的意图,“是,那下官先行告辞了。”
第十章:事情原委
“小姐、小姐,醒醒!”
凤晚裳小脸蒙在被褥里,娇软又夹杂一点未睡醒的嘶哑声从被子下面传来,莫名地撩人,“慕春,让我再睡一会儿嘛~~~”慕春定了定神,笑容温柔,“小姐,不能再睡了,今天要进宫的。”话音落下,慕春就直起身子,静立在一旁。
不消片刻,一张娇媚动人的脸蛋就从被褥中探了出来,白玉般两颊因刚才躲在被中染上两朵红晕,羽睫颤阿颤,终于不情愿地掀开,显露一双凤眸,水蒙蒙的,多了几分温软可爱。
凤晚裳坐了起来,红唇还在不高兴地嘟囔,“下回魏蒹葭再让我上午进宫,我就再也不去陪她了,哼!”慕春在旁抿唇笑了,自家小姐每次都这么说,只是每次都没见她真的不理皇后娘娘。
含冬端着洗漱器具进来。凤晚裳慵懒地起身。
“小姐,今日穿这件妃色的镂金百蝶穿花裙可否?”凤晚裳挑着眼角,瞄了一眼,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慕春伺候她穿上衣服。凤晚裳洗漱完之后就坐到铜镜前,让慕春上妆。含冬在一旁收拾床褥,然后出去端着早膳进来。
凤晚裳经历过一番折腾终于清醒了一点,懒懒散散地问道:“晴秋她们回来了吗?”“昨夜夜半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两个人都安然无恙。我让她们今日多休息一会儿。”凤晚裳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安夏呢?”
慕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安夏就匆匆进来了,脚步声噔噔作响。慕春直接瞪了她一眼。
“安夏,收敛一点,不要惊扰了小姐。”
安夏吐了吐舌头,“小姐,对不起,我就是急着过来跟你汇报昨晚的事情。”凤晚裳不在意地摆摆手,这四个婢女是不断跟在她身边的,对她忠心耿耿,协助她良多,所以平日里她也乐意宠着她们一点。只是慕春温婉、晴秋凌厉、含冬稳妥寡言,只要安夏性子跳脱,常常被慕春说教。
“打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小姐,你是不晓得,昨日丞相大人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前天夜里漕运使张曹州被人给杀了。皇上将这件事交给丞相大人调查了,限他十天之内查出幕后凶手呢!”“是谁动的手?”
“不清楚,但是据我们调查,光禄寺署正郑恪给了张曹州一笔钱,至多有五十两黄金。”凤晚裳闻言,轻笑了起来,“有意思,光禄寺署正?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个从六品的文官吧?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罢了。可查出这郑恪是谁的人?”安夏突然变得迟疑起来,贝齿紧咬着唇瓣,不晓得该怎样开口。
凤晚裳登时明了,稍稍收了眉宇间的不经心,杂色起来,“是二皇子的人?”“是。”
凤晚裳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半晌慢慢笑开,“这招借刀杀人倒是玩得溜啊!看来阮荀玉最近松懈得很啊,连本人的人被收买了都不晓得。”凤晚裳红唇微勾,似笑非笑的样子。
慕春等人都缄默不语。
“行了,这件事你留意着一点就是了,等我进宫回来之后再说。”“是,小姐。”
凤晚裳支撑着下巴,转眼便又笑语盈盈地盯着安夏,“那来说说更重要的事吧!”安夏一脸迷惑不解,“更重要的事?”
慕春将最初一支金钗插入浓密柔顺的秀发中,无法地看了看安夏,摇了摇头。最初还是含冬在其身后提示道:“丞相大人!”安夏恍然大悟道:“哦,丞相大人的材料,五岁被前任太傅林鸿收养,十七高中状元,二十二成为丞相,今年二十四岁。家中无姬妾,无婚约。但是听说与林鸿之女林若涵青梅竹马。其人作风严谨,清正廉洁,不近女色,为人温和。”凤晚裳挑眉,“没了?”
安夏老实地摇头,“没了。”
凤晚裳弯唇,不晓得在想什么,不近女色?嗯,看昨晚那纯情害羞的容貌就知道没有夸大其词了,很好,很好。“行了,我晓得了。”用了早膳,凤晚裳带上掩面的面纱就坐上赶往皇宫的马车。
第十一章:皇后魏蒹葭(上)
到了宫门,只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婢女正在等着,神色倨傲,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凤晚裳更是轻蔑不屑得很。
还未等人行至面前,就开口毫不留情地怒斥道:“怎样来得这么迟?让皇后娘娘等急了,你担待得起吗?”慕春和含冬一左一右跟着凤晚裳,低眉顺眼,对这些怒斥的话语只做充耳不闻。
凤晚裳眸光流转,看不出喜怒,“民女知错,还请芳怡姑姑多多包涵。”芳怡冷哼了一声,冷声道:“还不快跟我来。”“是。”
等到一行人离开后,把守宫门的士兵们才小心地观望了几眼,眼中无不是同情。
“真惨啊!”
“好好一个漂亮的女子,因为身份配不上二殿下,三天两头就被皇后带进宫教训,真是可怜啊!”“诶,不过那个姑娘还真的是漂亮啊!怪不得二皇子不放手呢!”“放屁,人家带着面纱,你就晓得人家漂亮啊!也许底下是个丑八怪呢!”“你看那身段、那眉眼,怎样可能是个丑的,而且如果是个不好看的,为什么二皇子要缠着她,皇后娘娘也要插手呢?我看八成是长得太好看了,皇后娘娘才不放心。”“可惜啊,有皇后娘娘作梗,这个姑娘肯定是不能如愿所偿喽。”在几人讨论纷纷时,两道身影已经站立许久。
程子染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丞相大人,虽然面上依旧平静,但是那身上不悦低沉的气味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咳咳咳。”
几声轻咳让几人终于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吓了个半死,头上冷汗直冒,哆嗦着行礼道:“丞、丞相大人!”“你们是守卫宫门的,不是让你们来闲谈的。自行去找你们领将领罚,下不为例。”“是。”
温扶轩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然后才迈步向宫中走去。
而等到两人离开后,几人才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吓死了,没想到竟然被丞相大人听到了!”
“活着真好。”
“我们竟然还活着?”
“幸亏丞相大人没有过多追查,不然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好了好了,别聊了,快站好吧!万一再被逮到就完了。”几人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老老实实地站岗。
而另一边,凤晚裳等人已经到了凤栖宫。
芳怡冷着脸轻蔑地道:“你们站这儿等一下,我进去禀告。”
第十二章:皇后魏蒹葭(中)
然而芳怡进去之后,却再无动静。
凤晚裳懒散地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头上的太阳,身子轻轻动了动,将找到肩头的阳光给遮挡住,早就晓得有这么一出,啧,真没意思。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芳怡才一脸倨傲地出来,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进来吧!”
凤晚裳动了动微麻的身子,抬脚往里面走去。
慕春和含冬跟在后面。
殿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人,穿着华丽的宫装,头上带着凤钗,玉手上带着甲套,看到凤晚裳等人进来,面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屑,语气是说不出的嘲讽,“怎样?这是以为本人有玉儿撑腰,连见了本宫都不晓得行礼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厉声的斥问让四周侍候的宫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就怕本人什么时候也惹了奴才不高兴。当然也有单纯心软的,对凤晚裳几人投去同情的眼神,但是再多也就没有了。
主位上的皇后将手中的茶碗“铛——”地一声放在旁边的案几上,语气愈加的不好,“哦,本宫倒是忘了,不过一个舞妓,能晓得什么规矩呢?还不给我跪下!”
凤晚裳沉默着,眨了眨眼睛,慢慢屈下膝盖。
这时,芳怡沉声道:“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是。”
等到所有宫人都退出去之后,只见刚才还低眉顺眼的凤晚裳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恶狠狠地瞪向诸位上的人,“魏蒹葭,你知不晓得陪你演戏很辛苦的?下回再敢在上午找我来,我就再也不进宫了!”
而刚才还一脸轻蔑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现在确实满脸的讨好,“好了好了,我晓得辛苦裳裳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在宫中无聊嘛!若是裳裳你再不情愿陪我,那我岂不是要闷死。裳裳最好了,一定不舍得的,对不对?”
之前满眼倨傲的芳怡褪去了戾色,倒是显得温婉可亲,拿来一个绣墩,给凤晚裳坐下,“刚才多有得罪凤姑娘,还请凤姑娘海涵。”
凤晚裳摆了摆手,美艳无边的小脸上满是不耐,“没事,是你家奴才太麻烦,不关你的事。倒是辛苦你一个性子这么柔和的人摊上这么一个奴才。”
芳怡抿唇笑了笑,晓得凤姑娘和自家娘娘关系好,就退到一旁去了。
“裳裳不生气了,好不好?”
凤晚裳横了她一眼,“算了算了。你说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老练。”
魏蒹葭不满地反驳道:“老娘永远十八!”
凤晚裳哼了一声,“一个三十三的女人还有脸说本人十八?”
魏蒹葭杀气十足地盯着凤晚裳,“凤晚裳,你要是再敢提老娘的年纪,老娘就弄死你。”
“行了,说闲事,你就预备这样不断让我陪你演戏?”
“不然呢,只要这样才能让玉儿他们跟你的交往不那么惹人留意不是?至多也要等玉儿他坐上太子之位或是皇位吧!”
“蒹葭,你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都晓得,坐上皇位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你为什么还想让荀玉坐上皇位?”
第十三章:皇后魏蒹葭(下)
魏蒹葭垂着头,美眸中闪过一丝哀伤,“那我能怎样办呢?晚裳,即便玉儿没有那个心,他的身份地位也决定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与其受人摆布,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凤晚裳叹了一口气,“好了,我晓得了,我会在旁边帮衬着的。”
魏蒹葭笑了起来,“我就晓得裳裳最好了。话说,裳裳,你怎样不早点穿过来?不然我们就能一起游荡江湖了!”
凤晚裳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这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吗?再说,你都已经占了我一个义母的便宜了,还想怎样着,嗯?”尾音上挑,带着说不出的媚意。
魏蒹葭捂着本人的心口,状作伤心地道:“哦,我的乖女儿,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试图勾引我,我们这样是不会被世俗容纳的。”
凤晚裳的脸彻底黑了,“魏蒹葭,你够了!”
魏蒹葭立马乖乖坐好,一副好宝宝的容貌。
然而凤晚裳却深知此人内里的戏精属性,深吸了一口气,“我来是说闲事的。”
“怎样了?”
“荀玉最近在干什么?他阵营里的人被人收买了都不晓得!”
魏蒹葭一听涉及到本人的儿子,立马杂色起来,“谁被收买了?做了什么?”
“手底下一个从六品的光禄寺署正郑恪,被人利用了,给了漕运使张曹州一笔巨款,估计是想收买他或是谈什么买卖,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张曹州前天夜里被杀了。这件事应该闹得挺大的,那位可是直接交给了丞相温扶轩处理。”
魏蒹葭眯了眯美眸,眼中划过沉思,“张曹州被杀跟郑恪有关?”
“不晓得,不管有没有关系,反正郑恪是绝对跑不了了。”
“会牵连到玉儿?有处理的办法吗?”
凤晚裳纤细的手指抵着额角,慵懒又魅惑,“牵连倒不至于,估计会有点影响吧!不过这影响是大是小还不好说,还要看张曹州究竟是怎样死的。等查出张曹州是怎样死的,才好出手处理。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我提起这件事,是让你给荀玉提个醒。我之前就说了,对于这种低阶的官员,要收买拉拢,但是数量在精不在多,像这种事情还是尽量少出现。万一以后被别人卖了都不晓得。”
魏蒹葭颔首,“我晓得了,我会找个机会提示玉儿的。”
晓得事情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严重,魏蒹葭就放心了,恢复了平时的随性的样子,突然柳眉一挑,贼笑道:“等一下,我发现你有点不对啊,裳裳?”
凤晚裳挑着眼角斜睨她,“怎样了?”
“你怎样晓得这件事交给丞相大人处理了呢?连丞相姓甚名谁,你都晓得?你不是一向最讨厌记别人名字的吗?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
“昨晚上,温扶轩跑我那里要人问话,见了一面。”
魏蒹葭意味深长地笑,“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这温丞相可是长得相当好看呢!”
凤晚裳想起昨晚上见到的那个人的脸,凤眸亮了亮,舔了舔唇角,“嗯,确实长得确实不错。”
魏蒹葭就晓得有戏,立刻诘问道:“那有没有动心啊?”
“嗯,还行吧!”
“是吗?就还行啊!我还预备将卿卿许配给他呢!”
凤晚裳起了恼意,“行了,行了,很合我胃口好了吗?”
魏蒹葭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两人山南海北地闲聊了许久之后,凤晚裳才预备离开。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好,我让芳怡送你们出去。下回进宫给我带瓶坠春酿呗!”
“行啊,给钱。”
“晓得了,给给给,小气鬼,守财奴。走吧,走吧!”
凤晚裳轻笑了一声,向殿外走去,只是在门口处却停了下来,“蒹葭,难道你要跟那位不断如此吗?”
魏蒹葭低垂着眉眼,脸上不辨喜怒。
凤晚裳似是随口一提,语罢便直接离开了。一走出殿门,慕春和含冬立即上前搀扶着凤晚裳,就像是跪了许久的容貌。做戏做全套嘛!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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