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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童书奖丨周晓枫:儿童文学,对作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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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客户端 记者 方涛

“儿童文学并非‘不成熟的文学’,并非下降标准的文学;不是对智商的稀释,也不是手段的欺哄,我认为儿童文学对作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给予孩子的精神食粮,就像给孩子的物质食物一样,其实意味着更高的标准。”获得第十一届春风童书奖的《小门牙》,一以贯之地承继了周晓枫对于儿童文学的严格要求。

7月22日,“只此青绿·礼阅衢州”春风童书奖年度颁奖仪式暨衢州首届儿童阅读节启动典礼,将在衢州两中心E座小剧场举行。

童话《小门牙》背后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潮旧事记者专访作者周晓枫,与她聊了聊儿童创作的那些事儿。

在动笔写童话之前,周晓枫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散文家。

在散文创作领域,她囊括了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钟山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等无数文学奖项。从写散文到写童话,无疑是一次不小的“跨界”。甚至连已经的周晓枫也深信本人绝对不会从事儿童文学。

说来,周晓枫的儿童文学创作经历也颇具童话般戏剧传奇的色彩。大家也许并不晓得,她的首部童话作品《小翅膀》,竟源于一次偶然的“救场”。而本次获得春风童书奖的《小门牙》,灵感则来自周晓枫成年以后一场不测的牙齿正畸经历……

“《小门牙》和《小翅膀》一样,都在讲述善意与勇气,以及它们如何改变处境中的黑暗和命运中的绝望。”在周晓枫看来,童话是对真善美保持不被摧毁的笃定,善意与勇气正是她想通过作品向小读者传递的质量

同时,周晓枫还向记者剧透,本人计划将“梦精灵”发展为一套三本的系列。目前,第三部已在创作中,配角梦精灵是个小女孩。

周晓枫生活照

旧事:2018年是您创作的一个分水岭,您推出了首部童话作品。此后,您相继推出了《小翅膀》《星鱼》《你的好心看起来像个坏主见》《小门牙》等多部童话作品,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决定开始童书创作的?这与您八年儿童文学编辑的工作经历有关吗?

周晓枫:《小翅膀》的出版是在2018年,但创作是在2017年,首先发表在《人民文学》杂志上。

2017年3月我在三亚,接到宁小龄、李东华和马小淘的电话,约我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尽快完成一个童话,4月中旬是截稿日期,这样就可赶上6月份的儿童文学专号。

因为带有“救场”的性质,也因为不想孤负这些往日同事的信任,我难以回绝。坦率地说,如果没有这通电话,我戏言的儿童文学创作恐怕不断停留在口头阶段。虽然此前我曾写过《小翅膀》的开篇,但搁置太久,我当时几乎忘记了有这回事。

写作《小翅膀》的阶段,对我来说每天都是冲刺。甚至来不及进行完整构思,我必须不管不顾地向前。最悬的时候,我晚上关上电脑,都不晓得明天晚上起来写什么。也许这种被迫,修改了我瞻前顾后和懒散拖沓的习惯,反而有一种浑然的元气和胆气。

《小翅膀》完成之后,我忐忑,甚至有一种预备面对批评的脆弱。非常不测,这本书反而使我博得荣誉,无论是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和中国好书的口碑,还是令我不测的图书销量,这些鼓励给予我继续的力量。

的确,我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是儿童文学编辑,做了8年。可当初并无兴味深信本人会逃得越来越远,不可能折返。

时至今日,我才满怀迟来的感激——我非常庆幸,能有这8年的儿童文学编辑生涯以及贯穿其中的对抗情绪。这段经历极其重要和珍贵,它既是一直的秘密支撑,又影响着我构成本人的风格。

旧事:您在散文创作上已成就斐

周晓枫:我的思维和实践,都习惯散文表达的方式;对童话来说,我还在学习过程中。遇到困难,有时需要用散文先写个大概方向,再努力用童话去“翻译”。无论散文还是童话,我都希望本人能有独特的发现,能抵达审美的要求。

两种文体,两种表达,我没有钢琴家双手同时处理黑白键的本事。感觉就像练习书法,右手帮不上左手的忙;或者就像田径和球类,都属体育运动,可不能说跑得快就会打乒乓球一样……它们是两回事,当然也可以说,左右手练字至多都对读帖有协助,不管怎样锻炼至多都对提高体能有好处。

散文和童话,都协助我理解文学的魅力和难度。

虚构的童话,离现实法则远,我倒觉得因而更需要非虚构的、精确的、现实感强烈的描绘能力;否则,情节会显缥缈到难以相信

和散文相比,童话需要更多的感性和趣味,也需要更多的想象力,我视之为自我挑战。动荡、未知而具有难度,这不就是写作的引诱所在吗?没有困难的创作——天才之外,都是可疑的。我非常情愿面对创作中的困难。当困难消失的时候,我会因而喜悦,并立即亲身着手制造下一个困难。

旧事:我们常常能在《小门牙》中,找寻到唯美且富含诗意的句子:“月光下的海,碎银无声闪耀。小门牙看到发光的水母,像海底的灯盏徐徐升起,波浪之下像是也有萤火虫四海漫游……”在儿童文学创作时,与您全体的文学审美能否一脉相承的?

周晓枫:儿童文学并非“不成熟的文学”,并非下降标准的文学;不是对智商的稀释,也不是手段的欺哄,我认为儿童文学对作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给予孩子的精神食粮,就像给孩子的物质食物一样,其实意味着更高的标准;意味在内容和风格的限定性之下,完成德育、智育与美育的功能,同时还要添加天真而自在的趣味。

写作任何文体,都需要全力以赴,需要保持足够的诚意与敬意。我没有让本人轻率对待文字的天赋和资本,我甚至认为,即便天才也不能傲慢而丧失敬畏。我在态度和审美上,一直有内在的一致性。

我写散文和童话,重点不是要给他者指点迷津,更多是对自我的探究与挖掘,省察与提升。散文与童话,使用工具不同,但我同样需要付出体力、耐心、技巧和爱意,才能让这份劳动美好而无效,而非徒劳消耗。

但我的散文与童话,风格悬殊;就像我的童话与童话之间,也是风格不同的。

说实话,我现在觉得本人的风格也没有那么重要;作家最重要的是紧紧追随题材的需要,延续本人或者背叛本人……或者像植物一样深埋并生长,或者像野生动物那样上天入地,海角天涯。

周晓枫生活照

旧事:我们留意到,“小精灵”构成您童话中一个重要的意象。

《小翅膀》中的小翅膀,是一个专门给孩子们投放噩梦的小精灵;《小门牙》中的小门牙,是专门吃梦的小精灵,住在精灵谷里。从“造梦”到“食梦”,您在尝试构建一个本人的童话体系吗?

周晓枫:是的,你的预判精确

我对本人倒经常糊涂,比如我曾坚信本人绝不会从事儿童文学,也曾深信《小翅膀》只是一次玩票式的偶然,深信本人再写童话也不会碰绘本故事……而我现在已经出版了四本长篇童话,第五本长篇童话和一套绘本都在编辑出版的过程之中。

人确实不应该自傲,有时连自信都是可疑的;至多对我来说,蒙受过无数次命运的嘲讽,我只是出于害羞和自尊,把它当作内心的秘密。所以,我不那么信任本人

当年编辑希望在《小翅膀》之后,写点与之相关的什么,被我在婉拒的口气里其实给出的,是断然否定的答案。关于黑夜的精灵和噩梦,我认为在一本童话里已经穷尽本人的表达……直到几年以后,我突然假设本人用黑暗、精灵和噩梦这些同样的元素,能否编织新的故事?这就是《小门牙》的起点。我想添加难度,不只运用同样的元素,而能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所以我把所无情节,聚焦在“牙”上。

也因为有了《小门牙》,我决定把“梦精灵”发展为一套三本的系列。

小翅膀和小门牙都是小男孩,正在创作第三本,配角的梦精灵是小女孩。我想在同样元素加聚焦之后,还能有所变化和突破。童话的名字、配角的身份,我都没有跟出版社交流,我希望能在密封形态中让故事发酵。已经完成五万字,我不晓得质量如何,甚至不晓得是不是写砸了,但陌生感会反复的表达,会让我对本人灰心。我也明白,每个人都有局限,我所谓的改变也许在别人看起来不过尔尔,或者就是在重蹈覆辙。但我宁愿在奔跑中跌倒,也不想因节省本人的体能,而让写作的肌肉萎缩。

旧事:您已经说过:童话不是“智力的稀释”,不是对孩子老练的欺哄,也不是成人经验对孩子的“降维打击”。诚然,童话中也有如《小王子》《夜莺与玫瑰》等文学经典,它们收获的不只是儿童读者,也感动了无数成年人。

您认为,童话最重要的内核是什么?写童书对您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在创作中能否会遇到一些瓶颈?

周晓枫:童话,似乎是童年才肯倾听的话;随着成年,我们基本会放弃对它的阅读。因为魔法失灵了,孩子已经的轻信显得如此老练,我们因为理性而接受现实的管理和法则。对于多数人来说,童话都伴随童年结束而遇到彻底抛弃。

是的,难免沮丧失望,当我们发现童话骗人。五颜六色的礼物可能是廉价的把戏,漂亮马车不过是个南瓜,神气的马车夫是老鼠变的。我们因本人上当而恼火,因对童话已经的迷恋而自嘲。然而,这些鬼把戏被识破也无妨,这些幻术消失也无关紧要,因为那双水晶鞋留了下来,在子夜之后也没有消失。这双水晶鞋,是最为重要的线索;灰姑娘穿着它,在现实世界里翩然起舞,并且最终改变命运。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更漫长的黑暗来临了;童年的时辰结束了,成年人的压力开始了……

我们的一生,都将同样面对骗术和诚意,童话是从童年开始的鉴别训练。好的童话,让我们学习去感受丰富,尝试去坚守诚恳,让我们努力在考验甚至磨练中,对真善美保持不被摧毁的笃定。

写作的诱人之处,就在于挑战。我想写出孩子和成人都情愿阅读的童话,我想写出本人也能在其中成长的童话,所以挑战将贯穿一直而没有起点。对创作而言,手段上的处理问题是一时的,目标上的制造困难是终生的。除非是下笔有如神助的天才,可以畅行无碍;对我们这样的写作者来说,瓶颈期几乎必然存在,题材、态度、能力等等,总会遭到这样那样的干扰导致的停滞。区别在于,有些作家的瓶颈期是一段可以约略计算的时长;我是把瓶颈期切割得极为细碎,从外观上难以被发现破绽……其实,我感觉本人每天都在面对微型的瓶颈期。

旧事:拔牙几乎是所有孩子的噩梦,牙齿零落既预示着成长,也伴随着痛苦。作品的情节也与“牙”息息相关。您是如何寻找到“牙”这个切入点,进而延展出如此精彩的故事的?

周晓枫:这是源于我的个人经历。

我原来的牙齿不划一,而且是四环素牙,但我不为此烦恼,相反自得于有两颗虎牙。我在本人的虎口咬出的牙痕歪歪扭扭,可那就是我独特的印记。后来掉了一颗牙,我去种植,却被医生说服“高龄正畸”。稀里糊涂,加上讨好型人格,我当时不好意思说“不”然后被拔去三颗牙齿。此后,我经历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口腔严重溃疡、牙龈不断发炎、面部塌方且左右不戏称、齿缝疏漏也不能很好咬合……说起来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但就像牙一样,影响并改变着我对世界的咀嚼和消化。

深受折磨,又无法悔改,我为此哭得不行……就像上班打卡那样,我坚持每天都哭。我花了令本人难以相信的很长时间才缓过来,以至,我都难以启齿说出本人到底花了多少时间了。

不过,这就是作家的特点。无论疾病、波折或灾难,只需能挺过来,经历都不会被浪费。我写过一篇散文叫《齿痕》,记录正畸的整个心理过程,获得了人民文学奖和中国散文年会一等奖;现在又写了《小门牙》,非常侥幸能够获得春风童书奖。

从稿费、奖金和荣誉角度,肯定大过正畸的费用和损害……让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名利双收之感。

周晓枫生活照

旧事“大人们白天太忙,晚上做梦还是上班。当夜晚就像白天的复写纸一样,当梦境和生活一模一样的时候,梦的味道难免带着一点点苦涩。”《小门牙》中充满了人生、成长哲理的思辨,您最希望通过这部作品给孩子们带去什么?

周晓枫:我并不擅长从本人的作品里提取答案,带着混沌的感性写作,一到归纳和总结,我就有点力不从心。我更情愿和孩子们分享感受,而不是告晓得理——但由于多年的散文思维习惯,我难免“好为人师”地“思辨”起来。《小门牙》和《小翅膀》一样,都在讲述善意与勇气,以及它们如何改变处境中的黑暗和命运中的绝望。

提到善意,我们总觉得是对他人的慷慨,其实善意首先能够协助本人协助我们博得别人的喜爱、额外的机会,也协助我们回避风险;我承认,善意也许会带来被动和麻烦,但相比之下,要远远少于获益的概率。

包括勇气,有的勇气是做出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有的勇气是做出本人已经不敢做的事情。无知加莽撞,有时比勇气还像是勇气;但真正的勇气是包含善意的,是明白代价之后的选择。

旧事:在您的童年能否有对您影响深远的童话,如果让您给广大青少年再推荐一本书,您会推荐什么?

周晓枫:童年时阅读的《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中国神话故事》,我成年以后才得知的《小王子》《去年的树》,这些都对我有影响。

我未必能推荐出一本具体的书,让广大青少年都喜闻乐见。在我看来,最为重要的一本书就是《新华字典》,只需带着它就够了,孩子们可以本人去发现阅读上的美味……像鲨鱼跃入大海那样,开始激动人心的捕猎与漫游。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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