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异：侃侃“赵南星”

 

赵南星，字梦白、号侪鹤自称“清都散客”，河北高邑人，明代后期的著名政治家、散曲作家。他万历二年中进士，官至吏部尚书，是“东林党”三大首领之一。此公政治志向高远，文笔犀利辛辣，出口诙谐幽默，著作有《赵忠毅公集)、《味檗斋文集》、《学庸正说》、《史韵》等。赵南星的著作除了文风严肃的政论、文笔潇洒的散曲之外，还把他听到的趣闻72则编辑为《笑赞》。

因笔者与赵南星祖籍相距只要10公里，所以在童年时代就听到过很多关于他的趣闻铁事。当时听过之后，只是觉得风趣好玩，现在回想起来，它们确实从一个侧面展示了一代幽默大师的风采。

有一个故事是我八岁时母亲讲给我听的。赵南星初人私塾，教他的老先生是一个嫌贫爱富的腐儒。因为赵南星家境贫寒，衣衫破烂，经常遭到老先生歧视，一帮调皮的小孩子也经常戏弄他。有一次一个调皮小孩把先生的尿盆摔坏，然后告诉先生是赵南星干的，自然藤条就落在了赵南星身上。赵南星吃了哑巴亏当然不甘心、于是他心生一计。这位老先生厕所里插了个木橛，方便完要扶着它才能站起来。赵南星偷偷来到茅厕，把那个橛子拔起来，在上面写了“赵南星拔橛”，又悄悄插到原处。老先生又去出恭，起身时自然用力抓着木橛，木橛连根拔起。“扑通”一声，老先生屁股和茅坑就接了吻。老先生气急败坏，找到赵南星负荆请罪：“赵南星，这是你干的好事吧？”赵南星理直气壮：“要是我干的，能把本人的名字写在上面？”老先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赵南星以后官至吏部尚书，他十分痛根专权的阉党。有一天皇帝心血来潮，散朝时出了一个俗气的上联“什么高，什么低，什么东，什么西？”，他要考考太监和大臣，看谁能在第二天对出下联。一个太监想在皇帝前面邀宠，可本人胸无点墨，对不上来，于是找到赵南星求教。赵南星正在家中后花园锄地拔草，看到太监那媚俗的面孔，心生厌恶，就有意玩弄他一番。于是他随口说道：“这还不容易？”指着一口水井说：“井台高，转水（即：汲水的栲栳）低”，然后指着菜地：“黄瓜东，茄子西。”太监如获至宝，第二天上朝第一个发言，按赵南星的指教对了下联。皇帝一听面带愠色，当场对太监怒斥一番。皇帝晓得赵南星是楹联高手，就把目光转向赵南星。赵南星不假思考，脱口而出：“皇上高，子民低，文臣东，武臣西。”这一下联不只文雅，而且正合皇帝的心意。满朝文武也在内心为赵南星的机智喝彩。可那个太监晓得赵南星是有意玩弄他，找到赵南星诘问。赵南星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不是在菜园子里向我的吗？菜园子里能有什么？除了菜蔬和水井还有别的吗？可是你回答是在金銮殿上，那又自当别论。”那个太监也只好怏怏而回。

赵南星在做吏部尚书之前曾任吏部主事。有一次陪同当时的吏部尚书去地方调查官吏，已过半夜多时，还我不到一个像样的饭店，只好拿出随从携带的豆子，打开一壶酒，将就着小酌两杯。此时窗外树丛中有两只蝴蝶正在嘻戏逗要，旁边的池塘里一只鸭子在池面游水。尚书就出了一个上联，要赵南星对下联。他指着盘子说：“两碟豆”。赵南星猛然看到墙角放着一个油瓶，就随口答道：“一瓯油”。尚书说：我说的可两只蝴蝶在戏逗呀！”赵南星指着鸭子回答：“对呀，我说的也是一只鸭子在游水呀！”这位尚书大人听了，不得不佩服赵南星的聪明机智。

关于赵南星的故事还很多，此处仅选以上三则听到的、读到的故事写出来，以窥赵南星幽默机智之一斑，也算是对这位古代贤人的留念。

（本文摘自吴士异著《侃 侃 侃》第四辑 侃文化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