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7月23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暑。大暑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二个节气,也是夏季的最初一个节气。大暑是“三伏天”的“中伏”前后,是我国一年之中光照最多、气温最高、各大“火炉”城市炉火旺盛的时期,同时也是农作物生长最快,旱、涝、台风等自然灾祸最为频繁的时段。
并蒂莲 京社科图库/王继林摄
何为大暑?
大暑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夏季最初一个节气,正值三伏之中伏前后,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段,天气的“上蒸下煮”“湿热交蒸”在此时达到顶点。《通纬·孝经援神契》中说:“小暑后十五日斗指未为大暑,六月中。小大者,就极热之中,分为大小,初后为小,望后为大也。”大暑之时,北斗七星的斗柄指未(西南方),太阳到达黄经120°。古代以五天为一候,将大暑划分为三候,清康熙《月令辑要》云:“初五日腐草为萤,次五日土润溽暑,后五日大雨时行。”(《月令辑要》卷八,夏令,天道)大意为:大暑的第一候腐草会生出萤火虫,第二候土地潮湿且天气闷热;第三候经常下大雨。传统认为,自然界阴阳二气调和,此消彼长,大雨的到来使暑热之夏逐步向清新之秋过渡。
大暑中的传统饮食与养生
饮食为健康之本,顺时为养生之道。中国人最擅长根据自然节令变化调理饮食与活动,围绕不同节气,在数千年的文明历程中,中华民族构成了独具特色的饮食与养生文化。
因大暑在一年之中最为炎热,围绕避暑与消暑,我国各地产生了诸多特色饮食。纵观南北,多以绿豆、小米、瓜果等凉性食物为主,也有以食羊肉、荔枝等温热性食物以解暑者。在北方地区,大暑之中有着食用饺子、面条、烙饼和鸡蛋等习俗。民众间流传的谚语“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就是鲜明例证。考诸史籍,这一习俗由来已久,东晋《魏氏春秋》中即有“伏日食汤饼,取巾拭汗”的记载。
从医学角度,暑热之下,往往胃口欠佳,面条之类的食物可以祛除暑热和湿气,减轻肠胃负担。在明清时期的北京地区,还有在大暑日食冰果的风俗,据徐珂《清稗类钞》记载:“京师夏日之宴客,饤盘既设,先进冰果。冰果者,为鲜核桃、鲜藕、鲜菱、鲜莲子之类,杂置小冰块于中,其凉彻齿而沁心也。”暑热之中,清凉“彻齿沁心”是多么诱人的感受。在南方地区,除了食用寒凉之物以解暑外,一些地区还有着食用温热之物以消夏的习俗,福建莆田地区每逢大暑即吃荔枝、温汤羊肉和米糟。荔枝补心脾,益肝脏,且能理气安神;羊肉补中益气,开胃健身;米糟则可补元气,排遣湿热之气;三者结合,无疑是时令养生之佳品。当然,在北方的一些地区,也有着大暑时以食羊肉解暑的习俗,并且还构成了美食节日,江苏徐州地区的“伏羊节”就是一例,当地甚至流传着“伏羊一碗汤,不用神医开药方”的谚语。此外,我国的广东、台湾地区还有着饮凉茶、食仙草、吃凤梨的饮食习俗,这些都有清凉解暑之功效。
西医理论认为,自然环境的变化可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人体的生命活动,每个人都需要遵照自然规律,根据节令变化调整生活习惯,以保持身体机能的平衡。对于大暑前后的养生之法,我国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就有着集中的记载,为后世至今所遵照。传统医学认为,当夏之时,虽气候炎热,但阴气逐步升起,阳气逐步下降,《内经》中说,人在此时应“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勿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之应,养长之道也”。晚睡早起,不要厌恶于长日酷暑,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是夏季养生之道。同时,《内经》中认为:“夏伤于大暑,其汗大出,腠理开发,因遇夏气凄沧之水寒,藏于腠理皮肤之中,伤秋于风,则病成矣。”大暑之际,发汗之时,皮肤毛孔张开,先受于寒,后伤于风,就构成了疾病。在炎热环境下运动而大汗淋漓,在贪图凉爽畅快之时,殊不知已经构成疾病之始。凡此种种,对于今人养生祛病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
大暑中的唐诗逸事
大暑前后,面对炎热的天气,古今都颇为难耐。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唐诗中去品尝。诗圣杜甫将大暑的感受称为“毒热”,他在给朋友的诗中说,虽然大暑运载着秋气而来,但我感受不到任何秋意,放眼望去,小鸟在树下耷拉着翅膀,长江上热得没有一条行船(《毒热寄简崔评事十六弟》节选:大暑运金气,荆扬不知秋。林下有塌翼,水中无行舟)。与杜甫的烦躁相比,在城中熬夏的诗人齐己自言“三面僧邻一面墙,更无风路可吹凉”。那种炎热却又无法的心情溢于言表。暑热之下没有空调、风扇,关门静居靠意念生凉倒比较实际,白居易在苦热之中看到禅房打坐的僧人就悟出了此理。“人人避暑走如狂,独有禅师不出房。可是禅房无热到,但能心静即身凉。”并且本人也在家中仿效,“何以销烦暑,端居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热散由心静,凉生为室空。”
晚唐的杜荀鹤也主张闭门消暑,并且说“三伏闭门披一衲”“灭得心中火自凉”。(《夏日题悟空上人院》)在闭门静处之时,烹茶解暑也是一种方式。唐人李中似乎对暑中品茗情有独钟,连在两诗中对此描写:“门外尘飞暑气浓,院中萧索似山中。最怜煮茗相留处,疏竹当轩一榻风。”(《夏日书依上人壁》)“事简公庭静,开帘暑气中。依经煎绿茗,入竹就清风。”(《晋陵县夏日作》)这位李先生在安静的室内独品香茗全然已经忘却了门外如火的暑气。
与民众对暑热的无法相比,朝堂上的唐文宗李昂显然体会不到酷热难熬,在宫中还颇有兴致地与学士们对诗,他颇为得意地说“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侍立于一旁的柳公权急忙对出“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文宗在大加称赞“辞清意足,不可多得”的同时还让他将此诗书写在大殿的墙上以示留念。(文宗夏日与学士联句,帝曰:“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公权续曰:“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时丁、袁五学士皆属继,帝独讽公权两句,曰:“辞清意足,不可多得。”乃令公权题于殿壁,字方圆五寸,帝视之,叹曰:“钟、王复生,无以加焉!”)
大暑之夜虽然燥热,临窗读书也别无情趣,晚唐诗人徐夤就把观感记录于诗句,“月坠西楼夜影空,透帘穿幕达房栊。流光堪在珠玑列,为火不生榆柳中。逐个照通黄卷字,悄悄化出绿芜丛。欲知应候何时节,六月初迎大暑风。”(《萤》)月洒庭中,流萤相伴,与案上书卷相映,何等雅致惬意,全然没有了杜甫、齐己、白居易的“毒热”“更无风路可吹凉”“人人避暑走如狂”的感受。
(来源:《中国文化报》2022年7月21日,第8版;作者:崔 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化艺术教育中心副主任;图片来源:京社科图库;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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