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开门：六一的惊喜

文章选自中国儿童文学经典书系·长篇小说《芝麻开门》（祁智著）。小说讲述了一个班集体、一群有个性和才情的孩子、几位可敬的老师、几个都市普通家庭在一年里发生的故事。在这个可爱的集体里，发生了一件又一件开心的事、烦恼的事，孩子们快乐着，承担着，成长着……今天是六一节，早上举行升旗典礼之后，各年级自在活动。一年级和附属幼儿园的小朋友联欢，二年级看电影，三年级上街分发，六年级拍毕业照，和老师留影。四年级取消了参观飞机场的计划，他们要到童话电视连续剧《狐狸的故事》中做群众演员。《狐狸的故事》中有一场戏，说狐狸为了取到宝贝，必须过猴山。它利用一根玉米棒，使猴山的猴子闹不团结，分成两派，再挑动两派的猴子互相争斗。就在猴子们打得七死八活的时候，它趁机过了猴山。前天，省电视台找到大钟亭小学，想请三四百个学生出演猴子。省电视台对学校的兴味班协助很大，同学们在六一节这一天不上课，而且拍电视的过程也是增长知识的过程，学校答应了。猴山就定在郊外的伏牛山。“一二三年级太小，”李校长说，“五六年级又太大了——就选四年级吧。”四年级听到这个消息后，每一个人心里都像装进了一只猴子。光头、长胡须的胖导演来给同学们说戏。看上去，他很自信，目光很散，似乎不怎样把人放在眼里，好像不用对小学生多说，说了小学生也不懂。他说到时候听他倒计时，当说到“五！四！三！二！一！开始”的时候，化装成猴子的同学们从两个方向向两头冲，混战在一起。他引见了猴子争斗的几种方式和姿态，规定必须有四个班的猴子战死，并安排了猴子战死的先后顺序，四（1）班先死，四（4）班最初死。

儿童文学《芝麻开门》插图

“啊？”四（1）班同学的心都凉了，刚上阵，还没有捞到表演就死了，有什么意思？（2）班、（3）班也有意见，只要四（4）班情愿，因为等到他们往地上一躺，戏就结束了。“死了能不能动？”张天问。“死了能动？”导演耸着眉毛说，“死了怎样能动？死了就是死了！”“我有意见！”张天说，“我们太惨了！”“我们班有元帅，反而要我们先死！”李强不服气。杨晨说：“应该让每一个班都死一半。这样才公平！”“那太烦了。”导演居高临下地说。洪铁平及时援助四（1）班说：“不烦。再说，又不要导演烦，我们本人来分。”（3）班班长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们孩子的心理，大人是不明白的。”（4）班本来没有意见，现在想想，虽然是后死，但被打死总不是味道，如果一个班死一半，那机会就均等了。班长说：“抽个签就行了，一点不烦的。”迟速慢慢站起来说：“是生还是死，还不是次要的。次要的是，两派猴子简单地往两头冲，没戏。既然是童话，那就可以把猴子当人来演，因而，猴子也是可以讲究战术的。一讲战术，就打复杂了，就有戏了！”“要当成真正的战役！”洪铁平说。“对！我们是谁？我们是大钟亭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如果只是简单地一冲，要我们去干什么？随便找谁去都行了！”钟海涛说。导演的眼睛开始聚光了，谁说话，他就看谁，脸上不知不觉就有了笑容。他对大家说：“你们说，你们说。”“导演，你的动作不大对。”张天说，“猴子的两条后腿是站不直的，它的爪子和小臂成九十度角，缩着向后拨拉。”他做着动作说，“应该这样。导演的动作像……”“像什么？”导演问。李强说：“……像狗熊打架。”同学们敌对地笑了起来。“是。”导演不好意思地说，“不瞒大家说，前一场戏就是拍的狐狸大战狗熊，我还没缓过来呢。”大队辅导员陈丽老师说：“我有一个主见。猴子不是分成两派，要互相争斗吗？我们让迟速当一次总指挥。”“元帅，你元帅没做成，先当猴王了！”张天说。“就这么定了！”同学们不等导演同意，异口同声地说。迟速在爷爷的协助下，又请教了军区司令部作战处的叔叔，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绘制了作战地图，还和班上的男同学一起，把伏牛山地形做成简易的沙盘。他把作战方案、作战地图和简易沙盘给导演看。导演看来看去没看懂，红着脸说：“元帅你客气什么，你打你的。”迟速问：“万一不符合要求怎样办？”“不会！我四台机器一起拍，最初剪辑、合成，即便你们不符合要求也没有关系。”导演说。儿童文学《芝麻开门》插图上午10：00，从军区借来的草绿色运兵车载着四年级的同学去伏牛山。临上车前，徐老师对迟速说：“元帅，你务必在下午4：30前赶回学校，有要紧事情。”“是！”迟速双腿一收，敬了一个礼。他看见徐老师的眼睛里流显露一种特别的神情，心不由猛地一跳。夜里下过一场雨。雨后的伏牛山分外美丽，空气清新，好像一个人长途跋涉后痛快地洗了一个澡，又美美地睡了一觉。它绵延崎岖，生气勃勃，每一片树叶都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光，果实在树叶间半掩半藏；风吹过的时候，树林像绿色的大海波浪滚滚，并且发出沙沙的响声；无名的七色小花，三三两两地开放，蝴蝶、蜜蜂热情地飞来飞去；一条小溪愉快地向前腾跃，流水清清，波光粼粼。“我们的蝌蚪呢？”孟可文突然问。大家慌忙看水，看山，看树，有的同学不晓得为什么还看了看天空。姜珊伤心地说：“它们一定是死了。”大家的心情有些沉重，当初坚持要把小蝌蚪送走的同学低着头不敢看人。“咕呱——”忽然，一声蛙鸣。它在静悄然的伏牛山里格外响亮，也格外亲切。它好像是在问候老朋友，也好像是在向老朋友报道平安的消息。“咕呱——”四（1）班的同学一愣之后，一起学青蛙叫。洪铁平笑着说：“叫吧叫吧，反正你们是青蛙。”一辆军用吉普车从远处奔驰过来，“嘎”的一声在队伍前刹住，李校长和孙新悦跳下车。今天是六一节，市少工委举行庆祝大会。会上有一个项目，是孙新悦宣读接受校服捐助的小学生名单，并亲手将钱交给困难学生的代表。这次接受捐助的小学生有三十二名，他们是本人向大钟亭小学申请，大钟亭小学四（1）班全体同学讨论通过后决定的。本来应该以基金会的名义捐助，但要申请成立基金会要办许多手续，需要一定的时间，在六一前来不及成立，所以这次捐助暂时是以孙新悦个人的名义。“老板，”李强帮孙新悦把猴服穿上，“你等一会儿紧跟我。你不跟着我你就完了。”市少工委的阿姨给孙新悦涂的腮红、口红还没有擦掉，她漂亮得像画中人。她惊恐地问：“怎样？有生命危险吗？”“也许！”李强故意制造紧张空气，“一旦打起来，就难说了。”孙新悦以为是真的，说：“那不行！你逃命要紧！”有了本人独自回家的经历，她现在的胆子更大了。爸爸妈妈说路上有坏人，说坏人专门袭击小孩子，可她没有碰到一个坏人。大路朝天，有路灯，有行人，还有交警，即便有坏人，坏人也不敢出来。现在她都是一个人走回家。路过那个岗亭，她总要和交警叔叔说几句话，她还爬进岗亭玩过一回。看到交警叔叔嘴唇干裂，她有时候带矿泉水、雪糕，有时候带水果。“我骗你的！”李强急忙说，“你跟着我，我保证你第二批不死。”“你有起死回生的药吗？”孙新悦笑着问。李强认真地说：“我有妙计！”迟速胸前挂着望远镜，腰间插着从何宏光老师那里借来的发令枪。他把班长一个一个单独叫到身边，在沙盘上分别指出他们埋伏的地点，再把复印的伏牛山作战地图交给他们。他昨天就带着几个班长熟悉了地形。按他的计划，八个班虽然分成两派，但要埋伏在八个方向。八个班互相不晓得对方埋伏的位置，什么时候冲出来投入战斗，完全听他的号令。为了及时发布命令，并且让每一个班都能单独接到他的命令，他和班长都配了从家长那里借来的手机。各班吃过盒饭，被班长分头带着乘车去埋伏地点。儿童文学《芝麻开门》插图伏牛山不高，但绿树成荫，枝繁叶茂，很适合埋伏。那些活蹦乱跳的“猴子”一进入树林，就被绿色的波涛淹没了。半夜的气温比较热，但在郊外，又是在树荫下，热气被风一吹就散了。两派猴子决战的地点，在伏牛山山坳，那里两头平坦，四周是陡坡。导演已经接好监视器，四个摄像师已经架好摄像机，四名烟火师已经潜伏到树林深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正是拍摄的好时机。“元帅，开始吧。”导演说。迟速问：“狐狸呢？”“狐狸的戏单独拍。”导演说，“开始吧。”迟速用望远镜看了看战场。平行看出去，满眼都是绿树，但从高处用望远镜向下看，能大致看见各班所在的位置。他忽然有些紧张，回头看看，没有看见徐老师，只要李校长和陈丽老师浅笑着看着他，他们的眼神里也隐含着和徐老师一样的光泽。“开始吗？”迟速问。李校长和陈老师点点头。李校长说：“你是元帅。”迟速深吸一口气，拨通（8）班班长的手机，“命令你班，立即赶到4号地区。”他再拨通（2）班班长的手机，“命令你班，立即从7号地区向右前方运动，快速到达4号地区，伏击（8）班。”他又拨通（8）班班长的手机，“你班的举动路线已经暴露，请立即改变举动方案，向3号地区靠近。”他紧接着拨通（7）班班长的手机，“（2）班在你班的左侧，请迅速出击！”然后，他拨通（2）班班长的手机，“（8）班已经改变举动路线，你班已被（7）班发现，请马上向5号地区突围。”伏牛山依然静悄然，但这时候已经战云密布，杀机四伏。迟速觉得浑身的血在向头部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才是真正的军人。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本人平静下来。他一个班一个班地调动，既要让每个班时辰都处于危险之中，又不能让他们互相有所察觉，还要让他们向山坳集结。就在这个班和另一个班快要相遇的时候，他一个电话及时地把这个班调开，去要挟别的班；也就在别的班快要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又一个电话及时地让它掉转方向。越向地方靠拢，地方越小，荫蔽的各班就更容易暴露。各班实际上都不敢轻举妄动，敌人就在他们身边，但他们没有眼睛，他们的眼睛是迟速。这时候就要看迟速的指挥能力，好在他天天看沙盘，伏牛山其实就在沙盘上，八个班其实就是八面小三角旗。“元帅！好极了！”导演说，“好极了！”各班已经快到山坳了，已经不能再运动，而且一有风吹草动，大家很可能都会暴露。这时候，烟火师及时燃放烟雾。烟雾先是四股，被风一吹，烟雾连在一起。迟速打响了发令枪：“砰——”“嗷——”寂静的山林立即热闹了，八个班的猴子迅速向山坳冲去。他们冲出去的时候看不清谁是本人人，谁是敌人，因而是一场敌我不分的混战。打了一阵之后，（1）（2）（3）（4）班才结成一派，（5）（6）（7）（8）班结成另一派。远远地看过去，真像是两个猴群在厮杀。儿童文学《芝麻开门》插图按规定，应该不断地有猴子倒在地上。姜珊因为太胖，被分在第一批死去的猴子中。她倒下去后，闭了一会儿眼睛，又忍不住睁开一条缝。她见有对方的猴子走到本人身边，就一伸脚把那只猴子绊倒在地，再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也不动。按规定，倒在地上后就不能再爬起来，被绊倒的猴子很懊恼，平躺在地上，眼睛偷偷地睁开，想看看本人是遭了谁的暗算。“肯定是你！胖猴子！”对方恨恨地说，“你坏了我的好事！”姜珊眼也不睁，提示他说：“是我又怎样样？你已经死了！”“你才死了呢！我还没到死的时候，我是被你搞死的！”对方火了，不顾三七二十一，爬起来要走。姜珊立即跳起来把对方拖倒，把腿压在他身上：“你已经死了！”“哎呀！老姜！算你狠！”对方龇牙咧嘴地说，“你死远一点好不好？我快被你压死了！”李强不该死，所以他英勇善战，左冲右突，还把应该在第二批死的孙新悦带在身边。对手要打孙新悦，他马上护着说：“她是女的！真正的军人不打女人。”对手立即就表现得像一个绅士，转过来要把他干倒。他立即说：“我是不死的。”对方拿不定主见，他趁机带孙新悦溜走了。孙新悦被李强带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生与死中穿来穿去，她李强说：“就看我们的表现了。”孙新悦一咬牙，紧紧跟上李强。张天本来是第三批死的猴子，但运气不好，一交手就被（7）班的大个子猴子错杀。大个子猴子也许杀红眼了，见一个撂倒一个，不断杀向张天。张天吓坏了，拔腿想跑，刚转身就被大个子猴子揪住衣领推倒在地。大个子猴子还装模作样地在他身上猛揍几拳，仿佛把他揍烂了。他觉得窝囊。他原来设计过死的动作，他死的时候，应该捂住胸口，跌跌爬爬走几步，然后摔倒在地，但不是一摔就死，还要挣扎着爬起来，顽强地站住，手指着敌人，再直挺挺地倒下去。现在，他不只提前死了，而且设计好了的死的动作也没有用上。他死不瞑目，趁大家不留意，又爬起来参加战役。他一边打，一边寻找大个子猴子。他看见大个子猴子还在像狗熊似的疯打，就从后面贴过去，用右手食指顶着大个子猴子的后背：“不许动！”大个子猴子是不死的，所以不怕，笑着回过头。他奇怪地问：“你？你不是死了吗？”张天说：“我——我是第三批死的。”大个子猴子说：“第三批？现在都在死第五批了。”张天看看现场，战役就要结束了，忙说：“那你快打我呀！”大个子猴子问：“怎样打？”张天说：“一拳！”大个子猴子一拳捅过来，张天赶紧做预备好的动作。欧阳峰见张天要捂胸口，说：“好了好了！已经结束了！不要做戏了！”“张天，你太过分了吧？”汪超也笑着说。拍摄结束了。同学们脱掉已经像破渔网的服装，每一个人都领到了参加拍摄的报酬：一张合影，一张“肯德基”套餐券。大家欢天喜地地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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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初审：周 贝

稿件复审：王 薇

稿件终审：王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