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听说刘邦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悄然溜走了,登时觉得怒火中烧,按撩不住,将张良代替刘邦转送的玉斗放在地上,拔出利剑把玉斗劈为两半,恶狠狠地说:“混小子没办法为他谋划,夺项王天下的必是刘邦无疑,我们等着作刘邦的俘掳好了!”
项羽心情不错,他觉得范增的话不免有点书生意气,过甚其辞,所以很不在意地带着几分酒意回到帐中休息去了。第二天,项羽带着几个从人巡视咸阳城。来到秦王宫时,他见宫殿气势雄伟,宫顶挺拔入云,一派帝王景象,不觉想起了本人的家世。
项羽祖父为楚国将军,因累积战功,封地在项城,以封地为姓,所以姓项。项羽的父亲项燕为楚国大将,被秦将王翦杀死,楚国因之灭亡。项羽面对气魄巍峨的秦王宫,想起国恨家仇,觉得一腔怒气无从倾泄,立即命令军士将宫中财帛、妇女全部收入军营,然后放火烧掉秦王宫。
火势熊熊映红了半边天。整个咸阳城宛若一片火海。项羽军中的读书人发现大火一打听才得知是奉项羽军令所为急得叫苦不选,想要劝止,无法为时已晚。大火烧了三天才灭,项羽又命令屠城。劫难过后,堂堂帝王都变成了瓦砾场,四处颓墙断壁,尸横遍野,惨无人道。
儒者韩生踱出军营,仰望满天愁去惨雾,城内四处劫余灰,不觉连连顿足捶胸,叹息不止。但他仍不甘心,立即面见项羽,劝谏说:“关中控制山河四塞,东有函谷之险,商有武关之固,西有散关,北有萧关,此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秦王据此占地利之先,然后驱劲卒而吞六国。这样的沃野险塞,正好称王建都,号令天下,您为什么一把火给烧个精光呢?还屠杀无辜黎民百姓?”
项羽冷笑一声说:“你一个书呆子,懂什么天下大事!咸阳是秦朝的亡国之都,我怎样会留在这里?你说的险要根本靠不住,刘邦的人马一路顺利,轻取咸阳,看来险要终挡不住精兵悍将。我取天下靠的是兵马骁勇,不在乎什么地利。百姓是秦朝的百姓,我有何杀不得?”韩生边听项羽说话,边连连摇头,显然要继续辩驳。项羽接着说:“现在宫室已经烧完了,已经没办法住下来。况且,西征将士离家太久,都思乡心切,我不愿他们伤心,还是东归为好。”
韩生奇怪地问:“这也是理由吗?”项羽极有感情地说:“富贵了如不回故乡,就好像穿好衣服在夜间行走,谁能晓得我是谁呀!”韩生急恼大骂说:“人说“楚国人是穿衣戴帽的猴子(沐猴而冠者),性格太急躁’看来半点也不错呀。”项羽一生气,命人将韩生给杀了。
项羽军中读书人不少,他们与韩生的见解相近,认为应该以咸阳为都,控制天下,不应该屠城作孽。但看到韩生的下场,又见成阳被焚,晓得再行进谏已经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便缄默不语。项羽却为本人的失策而洋洋得意。
项羽如果称帝,他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残暴不仁,恐怕比秦二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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