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狮城文献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动态
书斋是文人学者读书、创作的文化基地,也是藏书的库房。古今文人为书斋取名犹如为本人的子女取名同样看重,文人们认为,一个好的书斋名,不但可以展示本人的风雅气派,而且可以把本人的爱好、追求、寄托和希望倾注其间。
在我国,为书斋取名之风气,可上溯到曹魏时期。最早见于记载的,大约是曹操之子曹衮的“遂志堂”。唐宋以后,文人和士大夫的这种风气逐步盛行。有的文人对本人书斋的取名注重谦逊与朴实,如唐代杜甫在四川成都筑了一座他很满意的住宅,这位大诗人并没有替书斋取什么特别有诗意的名字,只是简单地称之“草堂”。后来,白居易在庐山筑的屋室,也叫“草堂”,这也许是效仿杜甫吧。白居易的朋友刘禹锡,更是把本人的书斋称作“陋室”并写下世代传颂的《陋室铭》。
有些书斋的名称缘于某些事物的因由。明朝文学家章溢隐居在龙泉县一间陋室中进行读书与创作,他不计较生活条件之艰苦,发奋读书,著作甚丰,他曾说:“人知乐之为乐,而不知苦之为乐;人知乐之乐,而不知苦生于乐。”刘基被他这种精神所感动,写了《苦斋记》一文,把章溢的书斋取名为“苦斋”。清代学者徐干学藏书很多,他曾指着满楼的书对儿子说:“吾何以传汝曹哉?所传者惟是矣。“故名其藏书楼为“传是楼”。
有的文人偏爱某一种植物或为某一种花木的品格所感动,他们的书斋竟有不少弥散着花卉之芬芳,缀饰着果木之秀美。宋代名相李纲常以桂花品格自勉,亲植桂花以明“蟾宫折桂”之志,他的书斋命名“桂斋”。后来,政治家林则徐在李纲祠旁筑一读书处,也命名为“桂斋”。可见,志士志向如出一辙。著名明史专家谢国祯,把本人的书斋命名“瓜蒂庵”。何以命其名?他解释说:“别人都在搞堂堂正正的大部头史著,我搞的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野史。别人像抱个大西瓜,我捡的东西恰似瓜蒂。”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历史学家杜国庠钟情岭南能给人以某种启示的红棉,特将本人的书斋取名为“红棉书屋”。现代文学家、漫画家丰子恺因受其老师弘一大师影响,崇尚佛教,书斋取名“缘缘堂”,并在此书斋创作出名扬四海的《护生画集》。
有些文人平生喜好珍藏,他们在书斋的取名中,便以名家作品或其大号命名书斋,以表敬恭之情。文人周春曾购到宋版陶渊明诗集和《礼书》各一套,他为本人的书斋取名“礼陶斋”。
后来,他把《礼书》让与书友,书斋名只得改名“宝陶斋”。到后来,由于种种缘由,他又不得不把陶书转让出去,这时书斋名就改成“梦陶斋”。清代黄丕烈珍藏了一百多部宋版旧书,心中得意非凡,他给本人的书斋取名为“百宋一廛”。还有些人的书斋取名包涵着深刻含义,深藏着本人毕生的意愿。清代张岳龄在书斋中写了“味蓼书屋”一匾。这“蓼”字出自《诗经》中句:“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蓼是一种苦菜,而“味蓼”则有体味艰苦之意,这一斋名寓意当时国家多灾多难,本人应有吃苦、为国分忧的精神。
清初名士龚贤反清复明意志甚坚,他在南明灭亡后,隐居清凉山,筑一小楼,认真读书,他苦于没有一个满意的书斋名。一日,他见一小和尚在打扫院中落叶,联想到叶虽落,树犹生,他突然来了灵感,随即跑回书斋写下“扫叶楼”,以表本人的哀思和反清到底的愿望。
明末清初的爱国理学家、书法家黄道周,少时在其家乡福建东山岛塔屿一石室勤奋读书,他为本人的读书处命名“石斋”,以明研究学问心坚如石,为人处事刚正磊落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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